副刊

【南洋文艺】〈我们要继续伤害彼此吗?〉Vs
〈三月的阳光要如何捡起才不会感到冰凉〉

(“摆花阵”阵主无花每期邀一位海内外创作人,一同发表一首作品,并配上照片/插图/画作一件。)

〈我们要继续伤害彼此吗?〉:无花
扼制购买一本诗集的冲动
卑鄙地撕掉序和目次
再放回原处

“听好,你还是如一首对半开裂的诗
完整活着!”

而所有的裂痕都适合移植在墙上
等待一首带血的诗如繁花盛放
等下一位读者翻到同一页
发现诗人的意象都落在
上一位读者点着烟的眼里
于我们,早已陌生的城



〈三月的阳光要如何捡起才不会感到冰凉〉:疯木圣上
我们遥望太阳逃亡,企图让
这个三月都未曾温暖。你随手将我
圈养已久的灵魂放进口袋,却无法抹平任何
一句你轻啄在心头的絮语。是谁开始
点起了万宝路,横跨扑朔迷离的南中国海,我们对望。
众生皆喧哗,却——
没有人敢放声悲伤。所有被刻意蹂躏
的棱角,只剩下肉体对时代
无声屈服。答应我,梦痕才要开始撕裂
只要把想念种在里头,等泪水无味时你回来
痛苦也会开出一朵花。
 
三月的阳光到底
要如何捡起才不会感到冰凉?
墙角泄满祛魅过的青春,皆是未被
晨勃宠幸的想念。不如暮色全暗
我们跳舞,蒙上一层黑纱的你笑
至少被夜风狠狠吹走时,我会忘了那个
你离开的午后,我尝试捡

摄影:疯木圣上

疯木圣上简介

(上世纪90年代南方边城人。 卖字维生,经常饿死;未曾大红大紫,偶尔淤青。)



反应

 

商余

海底捞/无花

【草生无花】无花

1.蚕食鲸吞

他开始在落后的河口养蚕。

以肥厚桑叶圈养河岸上拥有最大张口的地主。地主只须以不值钱的土壤、河水和空气喂食幼蚕。成蛹前以在地廉价的血水与肉喂饱牠。最后抽出蚕丝,一带丝路穿在他身上,血红色的旗袍。

始终无人知道,鲸在哪里!

2.蟹居

寄居蟹又捡拾到一个漂流瓶,里边住着一则伤心的字条。

“那场雨伤身啊!”

牠爬出此生背负的屋脊,对湿透的字迹喊话:“要不要进来躲雨,唯有善良的人手心会在雨天长出钥匙。”

字条舍弃漂流瓶内的雨季,住进寄居蟹温柔眼神中寻找唯一的锁孔。

3. 鲸鱼扑满

我有一个鲸鱼造型的扑满,装载童年的海洋。像个许愿池,投掷越多的钱币,它肚皮越饱满扎实,然而金光闪闪的硬币越多,水位相对下降。

渐渐我听不见海浪侵蚀童年的回音。

有天愤怒了,直视时光填不满的海床。

敲碎!砸破自己!从鲸鱼肚子潺流出来的海水,贝壳、沙堡。

有些发亮,更多的布满岁月的锈。

捡拾地上碎片,它竟然才是我身上不见的鳞。

4. 人鱼

阳光晒在你山形般的胴体,起伏出诡异的光晕和暗影。水珠从耳垂掉落肩膀,汇聚成河,流向你腹部边陲被刻意凿开的人鱼线,没入神秘的禁区。

那是我第一眼看见你就一直无法划离,鳞片闪闪的水域。

青春在各自规划好的水道,循规蹈矩游向更远的前方。我们同行且平行,无法逾越同性的虚线。像尾鱼你反覆潜入我体内的深海,在每次跃出激浪的断面之前,飞溅的水滴弄湿我的梦,一道道水柱不受控制朝你喷发。

不曾向你坦诚我想潜过你身上的人鱼线,抵达禁忌欲望的彼岸。然而远去的青春已在我体内干涸成一条无汗的水线。当时年少的你,心中是否也养过一尾不擅游泳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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