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小学低年级“废除考试”之后(上篇) /林国安

10月31日,教育部长马智礼博士在其个人推特宣布,从2019年起,小学一至三年级将废除考试,以主观式评估替代考试。

翌日,马智礼在国会走廊进一步说明这项改革是延续年前推行的校本评估,但不会让老师和学生感觉压力。教育部希望学校回归教育本原,注入爱、欢乐和互相尊重的元素,让老师专注教学工作,学生快乐学习、健康成长。



11月4日,教育总监拿督阿敏瑟宁博士正式公告,从2019年起,我国小学低年级的教学评价以学生学习发展或学生学习为中心,不再以考试为导向。一项包含课堂教学评估的校本评估方式将取代现有考试模式,以形塑愉快与有意义的学习文化,让教师教学注入爱心、愉快与互相尊重的价值观,加强学生的个性与特质发展。

勿轻言“废除考试”

教学评价模式的转型,鼓励教师根据学生的学习水平采纳多样化教学方式,如因材施教和补救教学等。与此同时,引进适应“21世纪教与学模式”的多元评价方式,诸如观察、讨论、演示、实验、专项学习、成长档案、竞赛活动等,以培养学生协作、交际、创新、批判思考等能力。

综观教育部长的宣布和教育总监的公告,教育部实质拟在小学低年级推进教学评价模式改革,而非“废除考试”。毕竟考试只是教学评价的一种模式;考试也只是一种手段,检验学生学习状况、诊断教学问题、改进教师教学,它不是目的。



当前基础教育改革在于摆脱以考试为目的、把手段变成目的,遏制学生个性发展,片面追求及格升学率的“应试教育”的影响作用,并没有反对考试。

再说,考试与应试教育也没有必然的联系。应试教育及其种种违反教育规律现象的存在,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诸如急功近利的思想和“教育异化”的办学制度,助长对考试及格率的过分追求等。这些有待整体教育体制的改革,加以综合治理,而非归结于考试制度的存在与考试的弊端。

诚然,考试作为一种手段或工具,有所能必有所不能。在教育改革进程中,夸大考试的局限性与负面作用,特别是把应试教育现象归结为考试制度的存在,而要革考试的命,倡议“废除考试”,把考试与教育教学对立起来,这具有一定的误导性。

教育部“废除考试”的宣布,引起教师和家长的诸多疑惑:“真的没有考试吗?”、“不考试了,怎么知道学生知识点掌握了?如何评定成绩、等第?”、“当局将以什么评估方式替代考试?”、“不会又给教师增添行政工作负担吧?”这些反映教育部对制订新措施的理论基础语焉不详,教师和家长对教学评价模式转型的理念认知不足。

基础教育教学评价模式的转型或改革,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需要什么样的理念认知?是教育教学工作者须要深刻思考的问题。

回归教育育人本原

当前我们的基础教育仍没摆脱应试教育的困境。考试导向、分数指标唯上、以结果制约过程,一直是教育体制运作的惯例,并且成一种“社会标尺”。

社会上普遍把考试成绩、排名论序和及格率作为评价学校教育质量、教师工作业绩和学生学习成就的唯一标准;教育系统内部对教育质量的评价,也往往依循这一传统惯性,熟练于利用考试引导教学和评价学生,缺乏对学生学习过程的真实关照,忽视学生全面发展、健康成长的需求,制约学生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培养。

随着基础教育改革的深化发展,教育教学工作者有必要清楚地认识到上述问题存在的根本原因在于应试教育的功利思想,把考试成绩作为教育教学根本的、唯一的追求目标,把对学生的加压变成实现这一目的的主要手段,结果造成教育价值观偏移、学生学习负担加重。因此,我们必须对教育本原价值、学校内涵建设、学生培养目标做深度审视和实践突破。

在教育理念重塑上,寻求回归教育育人本原,树立正确的学生观、人才观、学习文化;在教育价值取向上,从过度追求现实功利转向追求教育对人的发展的价值;在学生学习成就评价上,从过度注重学科知识转向学生综合素质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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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华文教育理论建设刍议/林国安

尽管上诉庭已经宣判国民型华淡小使用华淡语文教学没有违反联邦宪法,联邦法院也驳回有关败诉组织提交上诉的申请;教育部长法丽娜也宣称现行教育法令认可多元语文教育源流学校的存在,但是,近来仍有种族主义政客责问教育部允许“不同语文媒介、不同课程纲要”的母语学校存在,叫嚣关闭多元母语学校,实施一元化教育;更有大学教授大放厥词“多语源流小学助长族群偏见、阻碍国民团结”。

这一波“关闭多元母语学校”论和“多语源流小学阻碍国民团结”论,有论者认为是“对多语源流学校新一轮攻击”,是“别有心机的教育折腾”,群起论争。

但有关争议多见于报刊言论版,偶闻华基政党领袖零星呛声几句。至于华教组织机构这回倒是“噤若寒蝉”,似乎陶醉于法院“标杆式判决”,或对“老调重弹”充耳不闻。

基于《联邦宪法》精神和华人公民地位,华文小学是顶天立地的庄严性存在,而不是消极的被动性共存;华文小学的存在,也是华文教育事业发展的根基。

华教发展仍存局限

上述种族主义者和别有居心者对华小定位的质疑与歪曲,从一个侧面反映国内政治与形势的变化,客观上仍存在对华文教育发展这样那样的局限。

不仅华文小学企盼“平安建设”(参见拙文《华小企盼“平安建设”》,《南洋商报》言论版,2023年11月28日),华文教育更亟需加强理论建设,以应对形形色色的舆论挑衅。

加强华文教育理论建设的途径,无非是深化对华文教育教学方方面面的研究。

长期以来,我国华教界对华文教育教学研究认识不足、力度不够,尚有偌大空间待发掘与深耕。例如华教史的研究似乎满足于那一两本“华教两百年奋斗史”,认为其它没有什么值得论述的了。

实质上,华教史研究除了历史的叙事,还需结合教育发展思潮的视角,从教育活动、教育现象深入教育事件本质的论述。

这是当前华文教育研究的方法论和研究成果质量的问题。其次是母语教育教学基础理论的研究。

当前我国华教组织机构仍沿用上世纪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取缔教育歧视公约》和关于防范歧视和保护少数民族权利的建议,作为维护与发展母语教育学校的理论依据。

整合华教研究资源

其实,近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国际机构关于母语教育教学理论与实践研究成果,例如“国际母语日”倡导“母语文化意识”,“可持续发展教育”以母语为优质教育基本要素,《世界语言大会苏州共识》确认母语教学的教育价值功能,都是用以论述母语教育教学优越性、民族语言文化传承、身分认同、族群智慧开发、中华文明分享的坚实理论支撑,以及批驳各种悖论的指导思想。

还有,目前我国华文教育研究态势比较零星,研究者多为“个体户”,单打独斗;有者倾向学术探究,有者流于高谈阔论,一些选题也未必切合问题解决需要。华文教育教学研究亟待整合,发挥作用。

欣闻新纪元大学学院成立华文教育研究院,或能为研究者提供平台,整合人本资源,有系统地收集、整理、分析国内外华文教育教学发展态势;树立数据化意识,采用大数据挖掘华文教育实践过程中的人、语言、文化、教学等方面的特征,发现其中规律,构建华文教育理论体系。

另一方面,这个华文教育研究单位,可整合各方教育资源,进行华文教育专项课题研究,如“华文教育发展思潮研究”、“跨文化教育情境与民族语言文化传承研究”、“华小非华裔学生学习问题与对策研究”等,以形成一批有应用价值的智库型研究成果,助力华文教育理论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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