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艰难的文体
《过而不往》后记

【散文】

 



林春美散文集《过而不往》

散文是一种艰难的文体。一方面被预设了无技可炫,另一方面却又被期待以最本真的条件展示所谓文学性。可是,即使自五四起它即与诗、小说、戏剧并列为现代文学体裁之一,百年的历史进程却可能也没如何改变它不时被置于文学与非文学类之间的暧昧定位。即连散文写得很好的张景云先生,晚近也曾经表示散文之于他不能算是“文字艺术“(这真让我有一点难过)。

然而对我而言,散文之艰难或许还更在其让作者无可匿藏的文体本质。它与作者距离太近,暴露性太强,而我从根本上抗拒生命经验的裸裎以对。有意抒发,但更在意逸隐,不知是否足够作为我的散文数量稀少的藉口?

写散文,不管作者愿不愿意,某个程度上都是生命书写。凡是可写的,都已在生命中过了一遍。书写即是忆往——自己的往事,或者他人的往事。而过往之事未必就随时间烟消云散,它说不定什么时候在什么因缘之下又被召唤回来,因此是“过而不往”。

这本小书共有5辑,每一分辑皆志年份。有些年份与内容相关,然而多数却与所写事物无涉,仅为该辑书写、记忆、思考的时间起点。“槟城”2辑写作时间相隔16年,我与槟城之间再多拉开了16年的岁月。而感觉中我依旧是个出门在外的游子。只是少年槟城的日子终究不可归返,时间已毫不迟疑的翻过了20世纪的短墙。2000年以后,我突然对年龄感觉恍惚起来,常常得费事的用20XX减掉出生年份,方才确知自己年岁几何。人到中年,意欲快意黑白,却也益发感知人情世事往往虚实相缠。这一辑文章,于是称为“虚岁”。而白驹过隙的虚幻之感乘电子之势更变本加厉,记忆有抵御狂澜之力吗?“记忆”一辑,始作于2007。最后一辑,是“结局”。虽收于书末,可内里事件发生的时间比本书前几辑文字写作的开端都更早。那是别人生命的过往。而早于自己故事开始之前即已终结的他人的故事,换个叫法,也许就是历史。在中文散文的传统中,史传,不也是散文的开端?

这本散文集中,除了原为序文的〈雨树很美〉,及有点报道文学意味的〈历史不透光的书页〉两篇,其余皆为千来字的短文。“槟城,1994“诸篇之前曾收录在一些选集里,什锦一般编汇成一篇,题为〈我的槟城情意结〉,是我极不满意的处理方式,如今还它们本来面貌。我的“千字文“,在这个文学奖的时代,肯定是不符合审美规范的。与许多同代作家出身于文学奖不同,我出身于专栏。千字篇幅固然与专栏相关,却也是我有意为之。千字之地,能行多远?我还无法确定,但我是如此尝试着的。



11/9/2018

反应

 

商余

相煎何太急?

文|冬阳

今年5月,我首次受邀为吉打州中学生文学创作比赛担任评审,当评审勾起一件往事。

若干年前,我参加某散文创作全国赛获得冠军。颁奖当天,我有机会和两位评审(简称B和C)聊天,我得知:B把冠军判给亚军得主,C把冠军判给我,冠军花落谁家就靠最后一位评审A的定夺。A最终把冠军判给我,遂开始了我的噩梦。

冷言冷语

那天颁奖典礼的环节之一,3位冠亚季获奖者必须上台发表获奖感言,颁奖典礼结束后是午餐。

在餐厅等上菜时,因为完成上台发言的任务,我如释重负,开心的和旁座另一名获奖者聊天。未几,坐对面的A以为我因获奖而沾沾自喜,他声色俱厉在一桌人面前发言,大意是叫我别太得意,我这篇获奖文章如果参加某大型文学征文赛,第一圈就会被淘汰……

A的冷言冷语,如利刃刺向我,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起来,大家面面相觑,我惊呆了。

A并不了解,我喜欢把生活故事写成文章,文章获刊登,我有成就感,文章若参赛获奖,是Bonus,我从来不对获奖寄予厚望,就好比我热衷晨跑,我喜欢跑完后的大汗淋漓,感觉健康,不为奖金而跑,跑步能获奖固然好,没获奖我也一样开心跑。我觉得A反应过激了。

事后回想,我第一天抵达酒店就碰到A(主办当局安排外地来的嘉宾住同一间酒店),他劈头就对我说:“人家赵匡胤是宋朝王帝,名字有胤,你的名字也有胤,你撑得起吗?”弦外之音是我的获奖文章不咋的,却获得冠军?我当时听不出缘由,心想这个人有点怪,胤字是根据字辈谱而来,由不得我选择。

求好心切

如果我是A,我会通知主办当局参赛作品未臻水准,决议从缺,即只设亚军、季军和安慰奖,没有冠军,而不是做了决定,觉得不值或反悔,再言论尖锐伺候获奖者,效果适得其反。

我也知道,A只是恨铁不成钢,求好心切,希望夺魁作品是旷世之作。写作不容易,写作的报酬微薄,大家都是热爱创作的写作人,相煎何太急?每每望着那一座写着我的名字的冠军奖杯,我百感交集,难免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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