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一颗“自然农耕”的种子落在彭享州都赖（Tras）。

在这个以“猫山王之家”闻名的小镇，县、州属，似乎习惯以“农药”解决农务上的灾害，偏偏一个外省人闯入，大胆引进自然农耕法养鸡、培育一颗颗的“自然农耕蛋”，俨然是众人眼中的“怪咖”。

可是，8年过去了，这个名叫吴添龙（Eric）的怪咖，并没有发达，只是，他影响到另一个怪咖加入他的行列，这人叫张北旺，养鱼的！

张北旺两年前刚刚接手这片占地150英亩的农场，他负责帮另一位大股东看护果园，条件是对方得让他在这里辟一方地，养鱼——非洲鱼。红的叫金凤鱼，黑的叫翡翠。另外还有试养一些顺壳和生鱼。

张北旺养鱼12年，他说，养鱼，要看水，因此，最初他在士毛月养殖，后来士毛月水源受到“洗沙”的人为污染，大大影响到鱼的品质，张北旺唯有另寻干净水源继续他的养鱼生态。

8年前，他就在水的引线下先在彭亨生利（Sang Lee）养鱼，两年前才搬到德隆（Tranum）。

小试一手

刚在德隆养鱼，张北旺也没想到要养“健康鱼”或他口中的“有机鱼”，毕竟传统那一套使起来得心用手，傻的才搞什么自然农耕，只是，想不到会认识吴添龙，被他说动，于是挪出了4个鱼桶挑战一下自然农耕养鱼法。毕竟，如果可以养出健康鱼何乐不为？

隔行如隔山，若不是张北旺提起，我们都不知道他经营的渔场2013年曾获彭亨渔业局颁予“最佳养鱼场”荣耀，还获得3000令吉的奖励金。

最佳养鱼场的审核标准是……？张北旺自诩：“渔业局每个月都会派人来评估我们的出鱼量，相信，像生利这样高密度的养鱼厂，他们应该也没见过。当时我们的鱼厂，光一天就消耗260包鱼粒，相等于一天1万多令吉的鱼粒成本。高峰期养鱼场每天可以输出3罗里的鱼获，一辆罗里大约可以运载1吨鱼。”

现在搬到德隆，张北旺是将鱼养在一个个黑色、灰色的桶里，24个高度介于3尺半至4尺的大圆桶整齐地排列在山脚下的一块石灰地，每一方圆水桶可让400-450条非洲鱼悠游其中。24个养鱼桶，有4个桶在4个月前开始试验性的养起了——健康鱼。

自己调配鱼食

所谓试验性养起健康鱼，是张北旺开始让这4桶鱼吃他自己调配的“食物”，不再食用鱼粒。

问他为什么不要全部都养健康鱼？他无奈地说：“现实一点，我也要吃饭的！我需要一些收入做周转，刚投入做健康鱼，我不懂成功率有多高，这一年多来投资这鱼场，只有出，没入息，是一个沉重的负荷。更何况，从来没有人试过自然农耕养鱼法，假如未来成功研究健康鱼，养出来的鱼品质好，也受到市场的欢迎，我打算全力培养健康有机鱼。”

健康鱼3法则

健康鱼养成法，3大法则要遵守：1）水源；2）饲料；3）不卖活鱼。

1. 水源

养鱼，先养水。车子一停在张北旺的农场，他就用货车载着我们去探水寻源，第一站停在半山腰的储水池，左右都有不同的水管衔接，右边是员工食用的储水池，左边是养鱼专用的“过滤储水池”，张北旺和另外两位工友，用了一周才完成从山顶原始森林引水下山的工程。

半山腰的储水池，具有防旱及过滤两大功能。

“山水，也叫硬水，水的PH值大约是四点多，养鱼人大多不爱用硬水养鱼，因鱼的成长速度很缓慢，可是，硬水养鱼的好处就是细菌不容易滋长，鱼少生病。可是，PH4.8不是理想的养鱼环境，因此，会将水的PH转换成PH6，科学且方便的做法是采用白灰，只是用白灰只能暂时性的改变水质，不是永续经营的方式，而我在半山腰的储水池养一些小鱼或者浮游生物，透过泥土和微生物的接触，慢慢将硬水转换成软水。”

硬水养·无泥味

“PH（水的酸碱度）过高或过低，鱼都会死亡，水的PH若低于3点，鱼养不大。养鱼最好的水质是6-6.8以内，超过7就不适合了。水太硬或太软都不适合养鱼。软水养鱼，鱼比较容易长大。软水用6、7个月养出来的体质，用硬水养就要8、9个月才可以养到一样大的体重。但硬水养非洲鱼的好处是鱼肉不会有泥味，鱼较好吃。而且硬水不容易生细菌，可以减少抗生素的使用，也不需要用到农药。鱼少生病，自然就不需要用药控制，要养健康鱼，第一条件就是要选对水，水对了，鱼不受细菌感染，自然不需要用药。”

张北旺补充说：“以前我也是用池溏养鱼，也有用抗生素，现在我改在桶里养，范围缩小了，鱼一出状况，我很容易发现并控制病情。”

2. 饲料

你的健康来自你的食物。鱼，自然也是吃什么，变成什么。张北旺分析，他调配的天然饲料内含成份有：江鱼仔、米饭、小鱼、玉米，大约五至六种成份混在一块，最后还有加入EM（良菌）。EM主要的功能就像人类吃的乳酸菌，是帮忙鱼清理它的肚子，大概就是不会“便秘”的意思，进而达到开胃的效果。养鱼，蛋白质要很高，一般饲料上是标明（20-28%）这些可以用新鲜的鱼身上取得，江鱼仔则是供给鱼需要的磷和钾，是给它长骨头用的，鱼是先生骨头，长全了骨头再生肉，所以江鱼仔的供给很重要，主要要让鱼看起来有色，所以下玉米。

看似合情合理的“鱼食”计算法，带我们前往养鱼场的自然农耕农夫吴添龙淡淡地问一句：“在自然界，鱼会选要吃多少巴仙的蛋白质吗？但它为什么可以长大，蛋白质和营养计算法是人类算出来的，自然农耕就是要去观察，鱼在河里是吃什么的，我们尽量去找它可以吃的食物，但，那需要的时间可能长一点。”

3. 不卖活鱼

坊间，我们见到的非洲鱼都是鲜活，水中游的。而且，你们有发现吗？那些鱼都没有伤痕、完美。

请问一下，一条鱼，人类要怎样让它“全无挣扎”、完全好缺的离开水面，然后一路经过被秤、被输送到餐馆，再被送到水中……有什么方法呢？还有……若养在池溏，渔夫总不能一条条捕吧，最后，一定要选择“迷昏”它。

重点是——人类为什么一定要吃活鱼呢？像日本空运过来的鱼，渔人是以最好的冷冻处理将鱼的鲜美给保留下来，张北旺说，他们未来也会仿效日本一些渔人做法，将活鱼急速冷却，最后才宰杀及做冷冻处理，这样就不需要再迷昏鱼，却依然保留了其鲜美度。

报道·吴梅珍 摄影·谢德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