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表演艺术就是那么“重女轻男”。在舞台上，明明有男有女，但观众的目光很自然地只落在女生身上。眼看女生被男生高高托起在半空中，观众仍盯着女生看，男女观众皆是如此。

这不是什么特殊的表演艺术，它是众所周知的——芭蕾舞。

芭蕾舞是众多小女孩憧憬的舞蹈，梦幻的蓬蓬裙、能踮起脚尖跳舞的神奇舞鞋、优雅的舞姿和气质……好像每个女孩都曾经有一个芭蕾梦！那，男生也有芭蕾梦吗？肯定有啊，难不成世界上的男芭蕾舞员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少接触不代表没有。”新加坡芭蕾舞团（Singapore Dance Theatre）目前唯一马来西亚籍男舞者颜文坚（Jeremie Gan，20岁）说。

一想到芭蕾舞，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自然是一名女芭蕾舞者翩翩起舞；说到芭蕾舞剧，无人不晓的《天鹅湖》舞蹈员大多是女生，所以大众自然被灌入“跳芭蕾的都是女生”的观念。

爱往逆流走

他不否认，从小就喜欢与众不同的事物，就像很少男生会以专业芭蕾舞者为志愿，但他就爱往逆流走。在还未到海外专修芭蕾课程前，芭蕾舞教室只有他和一名男生，后来终于来了另一名男生，那人是他的弟弟。

“很多人听到我是芭蕾舞员都感到惊讶，以为自己听错成‘武术’了。我认为，这一点都不稀奇，主要原因是大家接触得少，多接触就不会觉得新奇了。

“一旦接触多了，你会发现也有一些芭蕾舞表演是全男班演出或会穿插一段只有男芭蕾舞者的表演，目的是‘提醒’观众别忽略了男芭蕾舞员的存在。”

芭蕾舞讲求柔软轻盈，无论是男是女，必须做到这一点；不过，男女需掌握的柔软度则不同。女生需娇柔玲珑，男生则需柔中带刚。虽不少人认为女生的舞蹈动作较高难度，且要长时间立起足尖完成舞蹈，但男生的部分也并非那么简单。

“比柔软度，一般男生的柔软度天生不比女生好，但是男生有属于自己的动作，难度也较高，比如要跳得更高、转圈次数更多，同时还得独力托起女舞员等等。无论男女都有不一样的难度，练习的次数和时间也一样多啊。”

较早前随团回马演出，颜文坚在舞台上大放异彩，面对台下观众，尤其是母亲，他既紧张又兴奋，并成功地把成果呈现在大家眼前。

母亲角色 亦师亦母

母亲，在他的舞蹈生涯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因为她就是他的芭蕾舞老师，亦师亦母的关系维持至今。

“即使从舞蹈学校毕业后，母亲还是我最好的老师。芭蕾舞要学的东西太多，难免会忘了基础的一些小细节，母亲经常会提醒和纠正我。”

他坦言：“每次知道母亲在台下观看，就特别紧张，因为她很容易发现我的失误，甚至是很小很小的失误！说真的，要得到她的称赞很难，我通常是被纠正多过被称赞。当她会开口称赞时，证明我的表现非常好。”

其实，从外观上不难看出颜文坚是一名芭蕾舞者，尤其是那双脚，无论是站着或坐着，“一位脚”展露无遗。“一位脚”是芭蕾舞的基本动作，就是脚跟并拢，双脚尖向外打开，形成大写的“一”字。

天生就是‘一位脚’ 

他笑说：“我的双脚天生就是‘一位脚’，哈哈！大部分人学芭蕾舞都一定要学会‘一位脚’，但对我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17年来，他的生活都不曾离开过芭蕾。你没看错，是17年！他2岁半就开始跳舞了。2岁半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我确实不记得了，是母亲告诉我的。由于她忙于教课，就把我一起带到舞蹈教室照顾。她通常会把我放在一旁，给我一些玩具和食物，让我自个儿玩和吃。后来，母亲发现我开始学着做一些简单的芭蕾动作，便让我加入学习。”

12岁那年，他告诉母亲要成为专业的芭蕾舞员。母亲再三向确认，并“正告”说这条路不易走。当时他的心丝毫没有动摇，母亲看见他的坚持，便尽全力把他推到极致，以激发其潜力全开。

曾向母亲抱怨 

他也坦言，练习过程很难，压力很大，也曾向母亲抱怨说不想继续下去。

母亲并没有强迫他非跳不可的理由，只是语重心长地说了一段话：“放弃不是问题，但你必须确定自己不是一时之气。如果真心想要放弃，我也不勉强你。”

听了这番话，刹那间想放弃的念头开始摇曳，芭蕾舞是他真正想追求的未来专业，他不想就此放弃。

练习数量  必须适中

小时候，一个星期上一堂芭蕾舞课，每堂约2小时；打稳基础后，一个星期增至2堂课；下定决心当一名专业芭蕾舞蹈员后，颜文坚几乎每天都会练习2个小时。

“芭蕾舞是一种体力活动，练习量必须适中，绝不能有拔苗助长的心态，以免过度练习导致受伤。”

从小就参加国内各大芭蕾舞比赛的他，经由母亲建议，决定参加于香港举办的芭蕾舞国际赛，并借此鉴定自己的程度和水准。那次比赛，虽然排名第四，却获得评审之一——纽西兰舞蹈学院（New Zealand School of Dance）总监的赏识，为他提供了一份全免奖学金。他也是当场唯一一名获得奖学金的马来西亚人。

在18岁完成为期3年的芭蕾舞文凭课程后，19岁成功被新加坡芭蕾舞团录取，仅用一年的时间便晋升为群舞演员（Artist）。芭蕾舞员的晋升制度是群舞演员至群舞领舞演员（Frist artist）至首席舞蹈员（Principal），其中不设固定的晋升期制，主要视舞蹈员的表现为标准。

申请门槛极高

一般上，国际芭蕾舞团的门槛极高，若非申请者条件极佳，录取机会渺茫。首先，申请者必须先寄上履历表和舞蹈视频，若被选中可参加一个短期课程，面试官将在过程中观察并进行面试。

“面试官注重的不只是技巧，他们也会观察你和其他舞蹈员的互动情况和团队精神。新加坡芭蕾舞团是一个国际舞团，旗下的舞蹈员来自世界各地，包括英国、澳洲、日本、中国等，而我是目前唯一一名马来西亚人。

“从下定决心要成为专业芭蕾舞员的那一刻起，我的第一志愿就是要加入新加坡芭蕾舞团！我从小就经常看他们的演出，想不到现在不但能够成为他们的一员，感觉有点超现实呢！”

每个动作 吃尽苦头

谈起芭蕾舞最高难度的部分，颜文坚毫不犹豫地指出——最难的部分就是芭蕾舞本身！记得初学时，他吃尽了苦头，不单是因为一个动作，而是每一个动作。

“其实，芭蕾舞的动作是很不自然的，因为那些都不是你日常会做的动作，而是表演必须表现的动作，利用四肢以夸张而具有极大伸展性的肢体语言，自然谁表现出独特的视觉效果。当技艺成熟以后，接下来必须面对身体疲累的问题，而且时刻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视为生命一部分

他认为，芭蕾舞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结合了运动和表演艺术，其动作、舞姿、音乐、服装、舞台等都让他爱得难以自拔，并已视它为生命中的一部分，坚信自己一辈子都无法与芭蕾舞分离。

突破现有风格

同时，在芭蕾雷的生涯中，他也不时渴望走出舒适区，突破现有的风格。

“不想让自己习惯了某种风格的舞蹈，所以我渴望新挑战和提升，也许会透过观察、阅读、研究、观看芭蕾舞视频等加强自身能力，挑出其中的优点将之运用在舞蹈上。”

他希望未来的自己能够继续在舞蹈领域发展，进阶式地一步步往上爬，成为专业舞蹈团的编舞导师。“你问我有信心吗？如果你不试试，你永远都不知道。”

报道：游燕燕 摄影：姚春显

报道：游燕燕 摄影：姚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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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游燕燕 摄影：姚春显

报道：游燕燕 摄影：姚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