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券殖利率,通胀忧虑齐升/李兴裕
全球股市农历新年前齐暴跌,美国道琼斯指数领头狂泻,因投资者担心,随着美国经济走强,推高美国私人消费增长及调高工资的要求,将迫使美国联邦储备局更激进的升息,以抑制通货膨胀。
尽管1月份就业数据优于预期,以及工资涨幅更大,奠立了美国经济增强的基调,市场却担心,就业市场紧缩,最终将推高工资,并连带的,推高工资扬升引发的通胀压力。当失业率进一步下滑,而工资却进一步增长,将可能引发另一轮的通胀。
美国就业市场正持续增强,工资增长也是一样。失业率已从2009年的10%,于今年1月回到4.1%的水平。工资(以每小时工资衡量)则平均每年扬升约2至2.5%。但于今年1月加速增长2.9%,写下8年来最大增幅。
美国10年国库债券则于今年2月2日跃升至2.85%的4年新高,比去年杪的2.45%,扬升40个基点,主要受强劲就业与工资数据刺激。必须指出的是,当前2.85%的10年国库债券殖利率,高于过去10年平均2.66%,以及过去5年平均2.18%的平均值。
再往后退一步,回首上一次债券殖利率扬升是在2015年12月,当时,债券殖利率扬升至2.64%,而在去年3月14日,则扬升至2.63%。
美联储升息抑制通胀
美国债券利率在特朗普当选总统后一再扬升,是建立在“再融资贸易”的基础上,即数兆美元的财政政策及减税政策,将推高美国经济增长与企业获利,进而促使美联储升息,以抑制通货膨胀。
这促使投资者们预期,今后通胀和利率都会升高。接下来的相关问题,就是美联储会否改变它的前瞻基调,从“循序渐进”改为“激进”升息?美联储会否坚持今年内升息三次的论调?前提是,美国通胀的增速能否足以让美联储持续升息?
美联储新主席鮑威尔相信,美国经济可在不引发通胀的情况下持续增长,因此,美国联邦公开会议委员会可在不显著影响美国经济的前提下,井然有序的持续升息步伐,以持续抑制通胀。
不过,若通胀的增速过于迅猛,美联储的升息步伐与力度或将超乎预期,以抑制通胀预期。
在市场估值偏高及市场溢价非常紧锁之际升息,将导致金融市场出现剧烈调整,这将打击美国与全球经济增长与市场信心。
美国经济持续增强及失业率保持偏低水平,将推高工资增长,但若生产力没有相应的提高,工资加速增长,将导致整体物价通胀升高。
今年一整年,投资者将密切关注美国的各项主要经济指标和数据,以及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前瞻声明。每当利好经济数据出炉,或将重燃市场对美联储进一步升息的疑虑,导致市场重演近期全球股灾般犹如过山车般的激烈波动。债务殖利率价差是美国经济前景的一个良好指标。
长期(10年债券殖利率)与短期(2年债券殖利率)的价差今年2月初戏剧性的收窄至0.72%,延续着2014年开始的长期下跌趋势。债券殖利率价差的收缩,也导致殖利率出现2007年以来的最平坦曲线。
内向曲线形成前奏
这也是美国经济2008年衰退以来的最低价差,显示投资者预期经济增长将放缓,利率则将走高。
债券殖利率曲线的持平,也可能是内向曲线形成的前奏。
历史上,内向曲线是麻烦的开端,并且是经济衰退的讯号。殖利率价差则是提前一年预见经济衰退或复苏的前瞻指引。目前,疲弱但仍正面的殖利率价差,显示美国经济未来一年内陷入衰退的几率适中。
价差持续偏低及收窄,肯定显现美国经济扩张有一些下行风险。自2009年大萧条以来美国经济已经连续9年持续增长。
若美联储更激进的升息、通胀远高于预期,以及美国贸易政策,或将提高美国经济下行风险。
那么,美国债券市场是否已出现泡沫?去年7月,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就曾警告,美国债市已濒临崩溃,并将拖累股市。
他还告诫,市场还未消化这项不利因素。格老上一次发出类似警告是在2016年7月。
格林斯潘曾指出,美国长期实际利率着实太低,因此难以为继,并警告一旦美国利率回升,其升幅将非常迅猛。
格老当前最大的顾虑,是美国经济濒临经济滞涨,但物价却扬升的时期。
(翻译:李治宏)
穆迪砍美国信评新仇旧恨/安邦智库
近日,国际评级机构穆迪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从AAA下调至AA1,结束了其自1917年以来对美国维持超过百年的最高评级。
至此,美国在三大评级机构中的评级都失去最高信用评级。
三大评级机构持续下调美国的主权信用评级,主要还是源于美国联邦政府债务规模的持续膨胀和财政赤字的不断扩大。这意味着美国主权信用弱化,风险上升已经成为市场的共识。
因此,穆迪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是美国债务“灰犀牛”问题发展和延续的技术性结果。此次降级,穆迪给出的理由包括,财政赤字持续扩大、债务利息攀升、预算灵活性有限,这与此前标普和惠誉降级的理由如出一辙。
穆迪在报告中警告,美国持续的大规模财政赤字将进一步推高政府债务和利息支出负担,财政状况很可能会恶化。
安邦智库(ANBOUND)的资深研究学者认为,穆迪的评级与投资交易的关联度很高,因为挂钩交易受到影响,所以预料穆迪下调美国评级对市场会有一定的影响,但这种影响不会很大,不会是恐慌性的影响,而是长期风险和问题的不断累积。
不过,对于特朗普政府来说,他们当然会暴跳如雷。这等于是在民主党与特朗普之间的“旧恨”之上又添“新仇”,但这种政治因素对穆迪的影响反而不大。
减税裁员关税联动
从特朗普上任后的一系列动作来看,其对于关税政策的反复不仅增添了市场不确定性,损害了华尔街的利益,而且“海湖庄园协议”的隐忧,对于美元信用也带来损害。
其对于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的批判更令金融市场感到恐慌。这种恐慌使得美债不再被视为避险资产,在4月份一度引起股债汇的全面下调。
这种与特朗普“对着干”的行为,不得不使得特朗普低头,在关税问题上让步。
不过,就特朗普政府的经济政策而言,其提到的减税、政府裁员和实施关税等三大政策可以说是相互关联和影响的,这不仅关系到美国经济的走向,也实际上影响到美国财政赤字的缩减,和债务的重组。
可以说,缩减赤字,重组债务是特朗普政府本身的目标之一。
而马斯克“政府效率部”的虎头蛇尾,关税的反复,使得特朗普的减税政策更难以施展。
在无法削减开支“节流”及增加关税“开源”的情况下,减税政策意味着财政赤字的进一步扩大,也面临难产的可能性。
应对各方面掣肘
凭心而论,这些“新仇旧恨”和拜登政府脱不了干系。拜登经济学时期,虽然不再推动QE,但美国财政赤字不断增加,政府开支扩大,使得通胀难以遏制,而且债务不断膨胀。
当然,从小布什时期的两场战争,到奥巴马应对金融危机,再到特朗普1.0时代抵抗“新冠”,美国历届政府都对日益膨胀的美国政府债务作出了贡献。
目前,美国联邦政府债务总额突破36兆美元(约154.8兆令吉),其中约四分之一将在2025年陆续到期。
为了避免违约,美国政府方面只能靠“借新还旧”维持,这意味着更高的利率和更多的利息支出,也反映出美国经济的脆弱性。
当然,安邦智库的资深研究学者所指出的,特朗普政府目前面临包括华尔街在内的各方面的掣肘,恐怕很难实现其竞选时公布的各项目标。
无论是关税还是财政预算,都可能不得不向市场进行妥协和让步。这或许是穆迪此时调降美国主权信用评级的底气所在,当然,这也符合特朗普的“交易”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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