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双重打击/黄彦仁医学博士

最近一位56岁的病人刚刚在另一家医院动了胰脏手术,伤口还没有愈合,就急冲冲的上门求诊,本来以为是手术出错了,发生了手术并发症,但是在细问之下,才发现原来手术并没有如预期中的进行,本来是打算切除胰脏尾部肿瘤,但是X肝胆外科医生并没有动手术切除,在腹部打开了一个大伤口之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做,就放弃切除手术,再把肚子缝合起来,怎么一回事?

打开后又缝合



另一位63岁的男士也经历了同样的手术,原本是打算把胆管癌切除,但是Y肝胆外科医生在打开肚子之后,尝试剖解,但是又放弃了切除手术,又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做,就把肚子再缝合起来。

至于阻塞了的胆管癌,在手术后再做多一次内窥镜手术,放了钢管支架把阻塞的胆管打通,但是不幸的发生了并发症,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月。

病人在康复了之后,并没有放弃求生意志,最后找到悉尼的外科医生,最终在澳洲成功的切除了肿瘤。

这两个病例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外科医生打开了肚子之后,发现肿瘤取不出来,再把肚子缝合起来,而肿瘤原封不动。另一个共同点是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坚强,不肯接受化疗或电疗,而宁可选择动第二次手术。

身心灵受影响



对于这一种打开后又缝合的手术,对病人是非常不公平的,不止是经济上受了损失,身体上和心灵上都有更难以复合的伤口,更别说把癌症的治疗时间表打乱了,也延迟进行有效的治疗,而癌症扩散和复发的风险也随着增高。

当时主治医生的解释是说肿瘤太靠近血管,没办法切除,但是这个解释说不通,那只能反映医生们不够专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没有做好,草率行事。

现今科技发达,大部分的肿瘤在先进的扫描之下都可以看到很清楚,不存在打开肚子后去“试一试”的手术。换句话说,拿不拿得出这肿瘤应该在手术前已经决定好了。

同时,不是每一个病人都可以动第二次手术的,因为第一次手术后,可能会发生一些并发症,又或者是解剖后留下的伤疤,或是肿瘤扩散等,病人可能从此失去宝贵的黄金时间,对接手的外科医生增加了不必要的手术风险和难度。

黄彦仁医学博士 (肝胆胰外科专科医生)

反应

 

保健

对腰椎穿刺抗拒,为什么?/黄碧瑜

这是一则真人真事。

我走进病房,病床上坐着一位男病人,床边椅子上则坐着一位女士,两人面色沉重。

病人蛮年轻,一头浓密卷烫的长短发直达耳垂,脸上戴着厚框眼镜,身材清瘦,目测将近40岁吧。女士则是身穿素色马来传统服装,身材微胖。一见到我,病人急急问道:“医生,我今天早上发现自己双脚无力,我是不是又患上了GBS?”

一年前,病人入住另一家医院,症状是双脚无力,但是一星期后奇迹康复。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出院诊断为GBS,病人过后一年里平安无事。365天后的今天,症状又出现了。

急性肌肉瘫痪

格林巴利综合症(Guillain-Barrésyndrome,GBS)又称脱髓鞘多发性神经炎。格林巴利综合征是由免疫系统失调引起的周边神经系统发炎,导致病人有渐进似的急性肌肉瘫痪,从脚部开始蔓延至双手和脸部,严重者会因呼吸衰竭而需要短期依赖呼吸辅助器,更严重则可造成死亡。

上一回被诊断为GBS后,病人对病情特别焦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GBS相当罕见,复发更是鲜有所闻。虽说病人走路一拐一拐的,但除此之外,临床检查时脚部神经线反应完全正常。我还未解释,病人已经很紧张地说问:“医生,我会痊愈吗?你会为我做扫描吗?我已经上网找资料了,你能不能再告诉我GBS是怎么诊断的?”

“GBS主要是临床诊断,除此之外还需进行腰椎穿刺,因为……”话没说完,病人已经大声打断了我的话。

相信谷歌资料

“我不想做腰椎穿刺,我不会同意,那你还有其他什么诊断办法?”病人情绪有点激动,说话开始大声了。

“主要还是临床诊断和脑脊髓液检查,当然我们也可以进行神经传导检查。”现代病人随时可以“谷歌”资料,而且对技术性的资料特别敏感。

“腰椎穿刺是用来获取脑脊髓液以进行检查,除了诊断,也可以排除其他症状相似的疾病。不做的话,可能会减少诊断的准确性。”我慎重地说。

虽然病人有权决定自己要的是什么,医生也不可强迫病人接受他们的专业建议,但是病人必须明白做了这些决定的后果。腰椎穿刺其实只是脑神经疾病里一个安全而常见的检查,可惜不少病人相信坊间各种对腰椎穿刺的错误说法。病人不想进行检查也是常见的事,只是这样会增加诊断的难度,也可能造成治疗延误。

“医生,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要做腰椎穿刺,你没听到吗?你不要逼我,我是某某银行总经理,你不要以为我没受过教育。我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只不过最近工作压力大病倒了,我只是要知道到底我是不是患上了GBS!”

总结沟通不良

接下来的5分钟,无论我怎么解释,病人都不能接受,反而越描越黑,只能以“沟通不良”来总结。

“先生,我并没强迫你做腰椎穿刺,我也不认为你患上GBS……”病人可能是近期因各种工作上和心理上的压力,造成情绪紧张和假性的双脚无力。

“医生,我觉得你没听你的病人说话,我一直说不想做腰椎刺穿,但是你就是一直提起,我对你很不满意!”这一次,身边的女士看到气氛有点僵,也不自由主地站了起来,还和我打眼色想要缓和局面。

说到这里,真是缘分已尽。面对不可理喻的病人,我百口莫辩,只能做最后努力来力挽狂潮:“先生,我说的都是GBS诊断方面一些技术性的事实啊,也没强迫你做任何检查,如果你不明白我说的话,可以问问你母亲,她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她明不明白我说的话。”

突然几秒诡异的寂静,接下来病人半吼道:“那是我太太!不是我妈妈!”

病人长得冻龄,当然不是他的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那间病房,重点是我后来还是安全地走出来了。也许是时候参加口才训练班,或是换一副新眼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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