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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端正自身才能建立信用

我小时常听到乡下人这么说:“白衣白裤,不是先生就是财库。”财库就是书记,那时的乡下人认为那是很神气的工作。我青、壮年岁月就当过好些行业的书记,最后在车行待最久,一点都没感到神气,反是薪水少得可怜。

车行书记的工作是打合同,记录顾客分期付款状况,抄写买车、卖车的价格等等,有时还兼顾门市。几年下来,我无意中熟悉了这行业的运作,还向修车师傅学会如何看出一辆车有没有被撞过,也能粗浅的分辨出行车时各种机件损坏的声音。



我约在35岁时已做到助理买办,买办是二手车行颇重要的人员,谁知后来老板娘有个亲戚加入店中,老板似有意栽培他成为买办,我无形中就挡住他的前路,从此高层的冷淡让我没法再忍下去,只好辞职打算自行创业。

一般上这行业的起码资本是25万令吉左右。平日和我来往的朋友老王、老杜常这么交代,若他日我想做生意,他们要参股,结果我的储蓄加上他们两人的出手还不到10万令吉,我心想,暂时就这样好了。

获金融公司放贷

二手车行最重要的条件是获得金融公司的放贷方便。那个年代的汽车分1号和3号车险,7年内的车可保1号险,其他车只能保3号险,大型金融公司只接受1号车险的车的求贷,市面上只有少数私人银业公司有接受3号保险的旧车求贷,不过利息很高,条件苛刻。

我们车店扣除租店、简单装修的开销后,只剩8万余令吉可周转,幸好我得到一位任银行高职同学的帮忙介绍,获得一家银业公司甚小额的放贷方便,我最大的难题才暂时解决。



我们以这么小的资金经营车行,很多人都在偷笑,都在预估我这艘日本小邮轮“迟早丸”号(尽早完蛋的意思)能撑到几时,因有经验的前辈绝不做这有风险的生意。

我以节省开支的方法来维持生意的生命力,只雇用一位书记,一位门市销售员,一位打杂,照当时市面行情给薪水。打杂的流动性很大,我有时就兼做打杂,每天都很忙。我约略计算过,我每月只要卖三辆车就可勉强维持一个月的开销,再多卖就有利润,其时每月卖三辆车不是难事,几个月下来我们的生意都赚钱,这样,我们就有更多本钱进货,销量越来越可观。

提前二天付账

我们每月分三次摊还向顾客收到的期款给银业公司,每次都提前二天付账,从无失误。他们后来反来要求我们接受更大的放贷数额,就这样,我们渐渐建立了起码的信用。约8个月后,有一家金融公司的经理上门要求我接受他们做1号车险的放贷,那是三跪九拜都求不到好处,我当然又欣然接受。我也用同样手法还欠期。我猜想金融公司的经理们可能平日有互相来往,我们的情况就在他们的谈话间传开,结果是一家接着一家的金融公司经理上门要求给我们放贷方便,我都应酬式的接受,但我生性谨慎,他们的放贷方便我用也用不完。

我就这样经营车行14年,每年都赚钱。14年后我厌倦了,便向股东们提出结束生意的要求,清盘时没欠人一分钱,股东们也拿到丰厚的回酬,皆大欢喜。

我经营生意得到的经验是信用最重要,信用是先端正自身才能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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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我有好几道疤痕,大都是因为儿时顽皮所造成。那时的许多伤口都已愈合,不留疤的终究是少数,我身上最显而易见的疤痕是额头那道疤痕,十多年仍在。

其他疤痕的由来已记不得了,唯独这道疤痕印象最深刻。有一次,与邻居在庙口玩耍,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什么去撞到庙口天公炉上的神兽塑像,把头撞了个大洞,正当我血流满面时,邻居赶紧到我家找大人来,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依稀记得父亲用手帕将我的头按住止血,拦了一台计程车就往医院赶去,接下来我只记得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医院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额头就包扎好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那时候变笨的,因为小学四年级前我几乎科科都拿满分,是班上的好学生,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成绩每况愈下,还考出了不及格的分数。长大后才发现,是五年级后的科目开始变难,跟我额头上的伤一点关系也没有。

长时间不能洗头

只是那时候受伤真的很辛苦,因为额头不能碰到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洗头,几天来头奇痒无比,只能忍耐,复诊一次又一次,等到绷带取下为止。

等到完全好了之后,额头上的疤痕相当明显,铁定是要跟我一辈子了。

起初很不习惯与疤痕共处,在学校遮遮掩掩,以为那样就不会被发现,但照镜子仍是抹灭不了它存在的事实,慢慢长大后,渐渐习惯它的存在,也觉得那是个童年的纪念,但它却渐渐变的不明显,但每当我用手摸额头,还是感觉的到那道疤痕的存在,当年撞那一下,余悸犹存,我才知道那不只是记念,还是个梦靥。



我才知道,尽管外观的那道疤痕已经愈合,但我心里那道疤痕仍未痊愈,我便做了一件事,加速它的痊愈。

我到了当年受伤的庙口天公炉前,鼓起勇气摸当年撞到的地方,那是种微妙的感觉,可能我心里那道疤痕抹了特效药,正在慢慢的痊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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