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我们不擅长“告别”/许世平

采访线上的记者,时时都会接触到“死”,报道各种死亡的消息;有意外的、有自杀或他杀的;有贫病孤独的死、有因罹患绝症枯槁干瘪的死……

命运将我们高高地抛起,却不知道是否能安全落地。



“死”,是时间的“果”,有时它狂暴,有时它宁静,但死的随意任性,却给人最深沉的恐惧。

当然,也有人坦然从容面对死,在国外有人选择安乐死,用旅游结束生命:一个罹患多系统萎缩症的脑病患老妇,选择喝下一杯药液,然后昏迷,呼吸系统麻痹,最后死神将她带走。

因为记者面对各种死亡案例,冷峭的理性让我们觉得死有一种重重阻隔的距离,对别人的逝去,会有一种不真实的冷漠。

直到最近,我的24岁年轻的侄儿,因患肠癌死去,才让我对失能生命有深刻的感悟,认识到人生最困难的事,就是告别。



我们以为每天幸福快乐会一直都延续,但是,一场恶疾的折磨,将生命摧残得朽坏和破败不堪。

他在那湛蓝的晴朗响午走了,在年华最好的时候,匆匆地走了。

对丰沛生命的消逝,我感到悲恸,也有万般的不舍。

我想起米兰昆德拉说的:“这是一个随时随地任意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却不擅长告别。”

死,也是一堂课,它让我们学会理解:死,让灵魂从暗处显露,让生命轮廓变得更清晰;它教导我们,要认真过好每一天让死去的部分,生出新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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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死后一堆/余棋华

文|余棋华

死后一堆,不是指埋后墓地凸起的那一堆。

怎么不是一堆呢?是留了一堆——许许多多的文件夹,有合约文件、会议记录、银行往来、笔记本、记事本……几十年下来,排起来一座山,倒出来是可淹人的海。

又看到架上烂书好书,工具书又硬又厚,名著与通俗,冷门与热门,那些杂志还珍藏么?十年前的衣二十年前的裤,外在美的内在不美的,一件件掏出来,可以包扎遗体成木乃伊千年不朽。

还有人送来的小礼品,另有自己买来的纪念品,柜里抽屉里又一堆。或许身后事来个追思悼念义卖会——倘若之前没意义的活着,死后一个善举有意义。

未死之时先打点

其实死后一堆,还是要烦及他人;那么未死之时先打点。有如年尾季候风来之前,新闻广播频频提醒众人要有警觉,灾难临到前,先备有一皮箱收好随身之物。

思前想后,离开之前,整理预备的有:(一)重要文件数封,(二)照片数册(那是无法重新再来的人生),(三)文稿剪贴(那是无法重新再写)。

重要文件为的是让后人不烦许多跑腿事,照片与文稿是自己的心头好。再仔细想想,除了重要文件,旧照旧稿也算不得什么,后人欲留欲弃也可行,因为最后也没有什么可留到永恒。

离开地上,有若远行,是脱身远行——无需证件,无需行李,也不必死后一堆带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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