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乡巴佬的诞生与崛起

美国选举过后,当人们开始急欲了解到底美国社会真正的状况出在哪里,



杰德凡斯的《绝望者之歌》受到了重视,

并持续盘踞畅销书排行板。

过去的大半个月里,我在生活里一抓到时间空隙就开始追赶《绝望者之歌——一个美国白人家族的悲剧与重生》的阅读进度。这本回忆录的作者杰德凡斯(J. D. Vance)是一位与我同龄的美国白人,他身材高大、棕发、蓝眼珠,在书里写自己的成长故事,上溯至曾祖母,一路写到他成家立业。书里特别的地方,是写到了他所属的“乡巴佬”(Hillbilly)族群。凡斯家族落户在美国俄亥俄州,杰德的外祖父母很年轻的时候就搬到中央镇(Middletown)建立家庭,外祖父在当时新建立钢铁公司工作,有了收入后也使家庭晋升为中产阶级。然而,这个家庭并未一帆风顺。

极度重视家族尊严

凡斯家族成员们的血脉里流着火爆、冲动、刚烈的基因,他们极度重视家族尊严、家庭价值和基督信仰;而贫穷就像阴影一样,笼罩着这个家族或社群的每个人,使得他们的一生过得磕磕绊绊。青壮年时期的外祖父母,染上酒瘾又时常暴力、恶言相向,杰德的舅舅、母亲和阿姨是在冲突不断的环境中成长。当外祖父母终于达成和解,3个孩子已相继成年,此时,目睹父母亲失和的童年创伤也开始产生效应。



杰德凡斯是母亲的第二任丈夫所生。母亲虽有聪慧天资,却没法建立一段固定的情感关系,男人在她生命里来来去去,即使是再好的对象,最后也会以失败收场。杰德的童年便是在父亲缺席的情况中度过。更糟糕的是,母亲还是个药物上瘾者,无论试了多大的努力,母亲始终会回到滥用药物的老路。所幸杰德有一对疼爱孙辈的外祖父母,在杰德无所依靠的时候,姥姥和佬爷的关爱、照顾和教养填补了他生命里缺乏的那个区块。

盘踞畅销书排行板

而这本回忆录往后书写到了他如何摆脱贫穷的枷锁,得到升学的机会,晋入较高的阶级,拥有能力与菁英阶级对话,也能够客观理解自己出身的工人阶级。川普能够在美国选举中获胜,关键便是在于成功得到了工人阶级选民的选票;也因此美国选举过后,当人们开始急欲了解到底美国社会真正的状况出在哪里,杰德凡斯的《绝望者之歌》受到了重视,并持续盘踞畅销书排行板。

在阅读这本回忆录的过程,我不自觉开始将自己与杰德的家族背景比对起来。我曾祖父母是南迁移民第一代,祖父母一辈子都是以务农维生;到了我爸这一辈,决定放弃务农,投入木材业的一环,坚信赚得更多钱就能让家人过好生活,摆脱贫穷。可惜事实并不如此。我成长过程也经历了家人酗酒、暴力或恶言相向,惶惶度日;虽然成为家族里最早升上大学,并继续取得硕士学位的成员之一,但我从不认为自己与“知识份子”这个身分相称。我开始意识到,自己许多时候萌发的无名焦虑、不安与愤怒,或许都和过往的家庭经历有关。阅读这本书,使我终于承认自己也是一名“乡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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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寂寞伤心咖啡馆/李宣春

【铁厨柔情】文|李宣春

事发之后,我继续去小星喝饮料,也继续去老麦吃汉堡、苹果派和冰淇淋。

我相信每个人有选择消费的自由,而我没有这方面的包袱,所以一切照常,但我总感觉他们的员工不像以前充满热诚和投入了。即使他们依然专业地调制饮料和备餐,你终究可以感觉空气里有些氛围不一样了。有一汪阴云始终停留在店里。

初上大学的时候,到小星消费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毕竟当时一杯饮料的价格就相抵好几顿的杂菜饭。

特意营造过的明亮空间,像圣所一样,让人一坐下就自然地沉静,可以安安静静地待好久。毕竟那时候手机功能还很呆板,我们的专注力还没涣散。

曾经,我梦寐的大人的样子,就是带着手提电脑来到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就着笔电写东西。

我曾经在KLCC的美食广场趁着人迹寥落的夜间时分,用纸笔写下一篇散文的最后段落。那大概是我与纸笔关系保持密切的最后时光了。

很多年后,笔电成为寻常的工具。到台湾读研究所的第一周,其中一件要事就是到电子产品广场购买一台笔电。

我那台轻薄的华硕从开学用到毕业,带回来马来西亚时已老态毕露,偶尔还可以用来看电影煲影集。但我已不再喜欢背着笔电上咖啡馆,咖啡馆一般人多,容易充斥各种声音,要长时间专注并不容易。

用笔电写作的话,效果最好的地方还是住处或办公室,无人打扰或空气充溢着一种叫做纪律的东西。

找寻我心安放之处

我常在星期五或假日前一天下班后,吃过了晚餐窝在小星几个小时。虽然随身会带着书(通常是小说),但阅读进度不会太有长进;更多时候是一边吮着吸管,一边滑社交媒体上的各类资讯。

如此便是我短暂地抛开凡俗、放空脑袋的方式。即使我实在不喜欢那些季节性的特调(甜)饮料,一杯绿茶拿铁就可以让我打发一段时光。

当他们发起罢喝小星,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时的我,已经学会喝冰或不冰的美式。商业味堆砌出来的气质场所有一天竟然成为苦情酸涩的店铺!

许多年之后,家乡小镇也开了一家小星。经营者在一块交通主道旁的空地上盖了一幢两层楼的建筑物,打造成据说是全马最大间的小星。回乡过年期间若是需要独处,我常会到那里泡一段时间。

有一次遇到少年友人离世,我在2楼靠窗的位子看着外头过于明亮的蔚蓝,轻轻哀悼,轻轻思索停止流浪归返安定的可能。

近期再去,他们关闭了上层,只用底层做生意。

是啊,什么空间诗学或小资生活经营,统统都被剥去了,留下赤得精裸的生意场所,跟满街随意开展、价格低廉的饮料店没什么两样。

其实不过是要找个我心安放之处,我找了很久,始终遍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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