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村上不缺这座诺贝尔

村上春树

你的创作所要达成的目标或成就,

是阶段性的。你散发的光辉是一刹那一刹那的,



文学之星不只你一个,天上还有好多星。

你虽独一无二,

但总有人会涌前来递补你的位置。

最近有感的文学大事有3:一是李永平老师的离世,二是台湾小说家赖香吟《翻译者》的版权争议事件,三是英国小说家石黑一雄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当把3位小说家并排陈列,其意义不在于评比各自的地位成就,而是不禁要慨叹:你身为一名小小的现代中文读者,倚仗着所处地理位置、文学译本的生产以及跨文本再现或再创作,使你个人的阅读版图因此得以拓展开来。

像你这样的读者,肯定说不上用功,但总深切感受到活在当下,有太多俗务要分心,渐渐的不再把文学放到过于崇高地位。中文系的第一堂课,老师就叫你们思考什么是“文学”:只要是“创作”就可称之为文学吗?在台湾补上“台湾文学”课的时候,老师问你们该怎么定义台湾文学,一定要是台湾人写的才叫台湾文学吗?……你们总是从诸如此类的看似简单的问题出发,而后步上满是崎岖弯折的旅程。



觉得越来越微不足道

这些问题都是陷阱。一把问题发问出来,便知道并没有标准答案,而且允许各种答案,甚至会出现“今日的我打倒昨日的我”的情况。昨天你以为肯定是这样没错,今天你又轻轻松松推翻了昨天的完美论证。

假若你刚好也是个创作者,你会觉得自己越来越微不足道。是的,你没必要为了文学卖命,你的创作所要达成的目标或成就是阶段性的。你散发的光辉是一刹那一刹那的,文学之星不只你一个,天上还有好多星。你虽独一无二,但总有人会涌前来递补你的位置。

你不在了,有人会再延续你;书收掉了,你会写新的,出版社会再制作出版新的;一年过后又会有另一位创作者得到肯定。

石黑一雄

辜负作家的著作

会写了这些,或许,只是想记下那晚守着网络直播公布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心情。听着公告的时候,你在那一长串的瑞典文中听到有点熟悉的日文名,你的心底有座小火山爆开来了。你谨慎地先谷歌确定自己接收的讯息,然后才跟着全世界的消息一起爆开来。“媚俗”二字如果用在这里会否显得老套过时了?不,他并非你最钟爱的小说家,他一直都在你一长串的阅读清单上,只是你把他晾在那里很久很久了。

这些作家的书就在你的书架上书堆里。有时感觉像托孤:“请好好照顾他”;有时感觉像托付信物:“我将生命一部分馈赠予你”;有时感觉像撒种:“请栽进你的心底”……。时常也不免觉得自己好像辜负这些作家和他们的著作了。在开始谈论之前,总得好好要读完才能把关于书本的话题给聊下去,如今时常让时间给赶着跑,还没把文本读透就心虚地道出种种文学意见。

穷得只剩下书。那时我只剩下我的书。我想念我的书。你多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终生只为书服务的公务员。

李宣春

李宣春

反应

 

商余

有感张爱玲之名言/余棋华

文|余棋华 

1.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这么华美,又这么不好活。虱子——去到客工宿舍,他们吵着怎么灭绝虱子。我们拜访时坐在床沿,深恐把虱带回家。

生活中怎么会没有虱子呢?从家里到工作,从个人到家人。屋前的水沟阻塞不通,我家没乱丢东西,到底是左家右家出了问题,造害了我家。耳重听,看了医生怎么一点疗效也不。怎么店里的冷气又不冷了,怎么别处的垃圾桶都堆到这里来。银行追贷款,追这追那……这一只只又猛又强的虱为什么日日杀不完。

想到非洲的美人辫就想这真绝,杀死虱还可扮美美。原来非洲人把全头头发辫成许多小辫子,为了捉虱。因为这样子若有虱子停留在头皮上,马上清楚见到又捉到,虱无可藏。

我想,生活里应当也可去梳理成许多的小辫子,逐步除虱,日子不烦,往后无忧。

2. “……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低到尘埃,开出花来,也的确是。十万分愿意这么低的姿势,也真的心中愉悦开出花。这是情感的开始吧。日子长长远远的活下去,女人始终不能低到尘埃,否则被无视、漠视,就成了低势。

君不见戴安娜这么美丽的女子,十几年爱得像尘埃,一句“3个人的婚姻太拥挤”,不但低还要挤。看过她厌食症时都瘦得皮包骨,这尘埃只能在男人的脚底下。她摆脱尘埃后,是再活了,虽是不长,至少那时还有花的色泽。

又想当年的林青霞低到尘埃近二十年的苦恋,就要步入中年,情路无望,尘埃还是尘埃。花会凋,林美人还是有其智慧。所以啊,女人可以拍拍身上的尘埃,再作抉择,顾盼生姿,开出花来。

其实女人可以活得自在。之前高高在上的马总统,而枕边人还可以专注她自己的工作自个儿上班去,那是周美青。导演李安所去之处无任欢迎,人们想要知道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李太也挺爽直,不居功,她说:“我没做什么,就让他自生自灭……”听的人都笑了。

记者问李安有关夫妻俩平时的生活,他说:“只要回到家,她可以对我笑就行了。”哈哈,这次是男的低到尘埃去。

3. “出名要趁早……”

这一句也说得甚好,青春奋发,但是……青春一眨眼就过了去,前面的路还有几十年。

多数人引用了前一句,其实张爱玲后尾的那句又带出她的荒凉感——“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 所以呢,在破坏中却还没破烂坏到底之前,我们努力着,每个人在不同年代不同年岁都可作为。

村上春树三十岁左右,在自己开的酒吧发个愣“且听风吟”开始写,数年后听歌听得魂游“挪威森林”,小说大卖。这时他出名似乎刚刚好——在他这么稳定的壮年。

常想,不同阶段自有不同的快乐。

看到王德顺首次T台走秀爆红,七十老几,白胡子在飞,赤着上身,只是走那么一圈,霸气出场。至于前前后后出现的小鲜肉变得像是搔首弄姿,只有他可以镇住天下。当胡子在飞时,我想他是快乐的。

那天听到古文的一句话:“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啊哈,我们共勉之。

反应
 
 

相关新闻

南洋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