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楚汉

这是一个讲求速度的时代,也是一个要求效率的时代;廿一世纪是亚洲的世纪,也是中国的世纪。中国经济以惊人的速度发展成为世界老二,也以惊世的财力、魄力和效率,把许多令人难以想象的超大型、高难度与创新的科技工程,成功建设起来。

快速敏捷似乎已是一种无可争议的优势,而缓慢仿佛就等同怠惰或能力差,两者之间的差别就含有优胜劣败的意义。



然而,在诸多事例与真相的面前,上述的论断显然并非是绝对的。

仿佛时间比别人多

世事如织似纺错综复杂,须有耐心和毅力才能看得清理得明,很多时候是急不来也快不了的。

不过,对于急性子的人来说,如果有机会到一些国家或地区作短暂生活的话,可能会令他们急出病来。

相对于新加坡快速的生活节奏和紧迫的工作压力,澳洲人就显得自在写意多了;习惯了无需与时间赛跑的人,来到人人步伐匆促而昼夜忙碌的香港职场,恐怕难有立足之地与人竞争。



比较于一些先进发达国家,我国的生活与工作节奏就显得缓慢多了;若以城乡之间的差异来作个比喻,我们大概还是个慢步调的小市镇,仿佛我们可拥有的时间比别人还多——包括特别多的公订假日。

在忙碌的生活中,有时候我们会发觉,慢也有慢的好处。话说得太快,常叫人听不清楚,也经常会说错;反之,说话句句沉稳字字清晰,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做事干净利落固然好,若急于冒进而致忙中有错,则大事不妙,也合了欲速则不达的反效果。

朝令夕改不是盖的

有位禅师说得好:快有快的精明,慢有慢的智慧。香港已故名导演胡金铨,就是属于十年磨一剑这一类的电影艺术家,他的作品不多,却几乎部部皆为精品、片片都是佳作。所谓慢工出细活,他所留下的经典之作,至今仍让人津津乐道、回味无穷。

说到慢工出细活,就自然会联想到酿酒这回事了。急性子的人是干不了酿酒业的,犹如心急的人吃不了热豆腐一样。

酿酒的作业程序讲究细腻、丝毫马虎不得;酿酒得注意从葡果的培菌发酵到酿制封藏、由时节气温到环境卫生等等,酿制的上品酒越陈越好,这非得需要时日和耐心的默默酝酿,方能成就。

然而,这里较为慢节奏的生活习惯和工作环境,并不会使我们成为有品味的人。实际上,在迈向先进国宏愿的激励下,全国官民也已逐步加快和加强办事效率。

我们的官府早有勤于改革的觉悟,新政令虽发布得快却也经常改得快,例如把官商们忙得团团转的外劳政策,如今每日石油报价机制又暂停了。

朝令夕改的讽评果真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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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长期管制后的“自律”问题/黄子伦

执政朝令夕改的习性虽然早有所闻,但最近的新闻真的让人觉得这些变化已和雪州制水一样不可预测。

说白了,执政者的脑袋里是清楚知道直接宣布全国进入管控令2.0,可以有效地阻断病毒的传染速度和范围,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意识到整个国家经历了第一轮长达将近3个月管控令后,已经是元气大伤。说句不好听的,全国人民的生计困境是比因病毒感染所带来的死亡问题更为严重,也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两难问题。

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执政者的行政经验或缺点就非常容易暴露出来,也就造就了朝令夕改的混乱问题。我有朋友就不清楚现在到底允许多少人共乘一辆车出门,索性就不出门。老实说,即使是执法者,例如警察,他们自己也是非常混乱,毕竟谁会想得到政府指令的变化之快不亚于病毒的变种。

生计更可怕

在这种极度混乱的情况底下,就相当考验人民的自律问题。老实说,依靠人们的普遍自律来达成大规模协作是难度极高的事情。只要你的群体人数超过150人,也就是所谓的邓巴数字,自律这种和道德近似的约束力就会失效。要约束一个多人群体,通常只能靠两样事情,一个是法律管制,一个是科技监督。不过,从我们政府的表现来看,靠法律管制的效果已大打折扣,尤其是存在着许多灰色的执法判断,以及双重标准的态度。

至于依靠科技来实行监督,也是极难,高科技含量的东西不说,实行摄像头监控就已非能力所能及之事。

有人会觉得可以依靠企业来帮忙。老实说,企业自己其实也是很混乱的,因为我们不是一个相对自治的社会。举例来说,为什么很多人或企业会要等到执政单位的官方宣布后才开始采取行动?我认为有好几个原因。首先,如果你是按照规则和法律办事,那么一旦发生了争执,也比较可以据理力争,起码在维权上不吃亏。

其次,经过第一轮的管控令后,个人和企业主都意识到自己的生计是比感染病毒更加可怕的问题,所以倾向于满足政府给出的管制水平就好,避免增加成本。

政府管太多

第三,我认为是政府非常喜欢插手事情,什么乱七八糟都要插一脚。如果大家没忘记的话,就会记得之前政府强行压低口罩的销售顶价,使得口罩生产商和销售商索性不要卖,导致大家都买了贵口罩。

当我们长期处于一个政府什么事情都要管的大环境里,“等政府进一步指令才行动”自然成了最安全也是最理性的判断,日子一久,如果政府告诉大家可以自己判断的话,自然肯定会更加混乱,更别提那些被政府朝令夕改害得吃哑巴亏的个人和企业。谁想得到今时今日要在加油站添油都变成了一个先救母亲还是先救伴侣的哲学难题。

总的来说,有这样的执政者,大家还是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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