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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剑

亚瑟王的故事改编成电影。

神话与圣经之外,欧洲中世纪传奇(romance)也是西洋文学的基本功,值得下工夫学习。

读西洋文学的人刚入门时,多半要花点时间读希腊罗马神话与圣经故事(尤其是旧约),咸认为那是西方文学文化的基石。我们胸中如有点希罗神话与圣经知识,读西方文学作品、观赏西洋艺术时,遇到各种象征与典故,自能举一反三。



神话与圣经之外,欧洲中世纪传奇(romance)也是西洋文学的基本功,值得下工夫学习。其实,传奇有时也纳入众神的午后故事之列,例如魏戈(James Weigel)那本“克力伏扎记”版《神话》(Mythology)即辟有专章导读“亚瑟王传说”(Arthurian legend)。

中世纪传奇

“中世纪传奇”或“中古传奇”也称骑士文学(chivalric romance),并非专指亚瑟王传说,本事源头来自多方。亚瑟王传说属于“不列颠本事”(Matter of Britain)一脉,大家熟悉的石中剑、湖中剑、魔法师梅林、亚瑟王与圆桌骑士、追寻圣爵等人物与事迹即来自这个故事群。

中古时期以来,这些故事一再以不同的面貌流传。骑士的世界形成一个“江湖”——他们在道上行侠仗义,策马入林,过关斩将,英雄救美,经常一言不合就动武较量,以武艺一决生死,这其实颇貌似我们的武侠小说里头的世界,难怪刘若愚(James J Y Liu)教授那本论侠义的书英文书名就叫《The Chinese Knight-Errant》。

骑士总是在路上,在林中,在城堡里,可以说是一个在不同空间移动的群体,路途、森林、城堡、客栈、教堂等空间符号成为了叙事的模题(motif)。而时间的标志则来自季节与基督教的节日。这在《甲温与绿骑侠》(Sir Gawain and the Green Knight)里头尤其明显。



不过,“亚瑟王传说”总要有个说故事的开端。尽管亚瑟的故事属于稗官野史类,类史书如“曼蒙甫之乔菲里”的《不列颠帝王史》中早有记载亚瑟其王其事,文学创作类中则应属汤玛士·马罗里(Thomas Malory)的《亚瑟王之死》(Le Morte d’Arthur)最为知名。

马罗里的书开头即点出亚瑟的贵族血统——他是康沃尔的丁德基公爵夫人(“美丽的伊格蕾”)与英格兰王伍瑟·潘龙(Uther Pendragon)幻身的公爵交欢后怀胎所生,一出生即由国师梅林交由艾克拓爵士(Sir Ector)抚养。后潘龙王崩,麾下强人个个想称王,英格兰遂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

于是国师又出马,请坎特贝里总主教来维持局面,在圣诞节请众贵族到伦敦某大教堂聚会祈祷。众人在弥撒之后但见教堂墓园里有块大石,石中插了把利剑,剑身有字,说谁能拔出剑来谁就是全英格兰的真命天子。当然人人跃跃欲试,可是从圣诞节到元旦,皆无人拔得出石中剑来。

新年到了,艾克拓爵士跟儿子凯爵士(Sir Kay)、少年亚瑟来到比武竞技的校场,凯发觉自己竟没带剑来,于是央求亚瑟回家取剑。亚瑟回家发觉无人在家,为了让兄长有剑可用,灵机一动,就到教堂墓园去拔剑。一拔之下,就从石块把剑抽出来了。

苏其康教授中译

当然,没有人会服气。于是又把剑插会石块,可是到了五旬节还是没人拔得出来。最后亚瑟在众爵爷与寻常百姓面前轻易拔出, 终于被众人拥立为王。

那把石中剑,就是号称“王者之剑”的“埃石卡利铂”(Excalibur)。

2017年,马罗里的《亚瑟王之死》终于有了出自台湾中古文学专家苏其康教授手笔的全本中译(联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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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历

(照片提供/张锦忠)

我认为马华文学的“困境”是一种“匮乏现象”,亦即“八少”——

读者少,作者少,发表园地少,出版社少,



书店少,作品少,印量少,评论少。

一言以蔽之,就是“少”。

关于“学历 ” 的思考,我是这样提问的:学历高意味着学术训练足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里的学历,当然指的是与文学相关学科的学历,如中文系、外文系。换句话说,我们思考或观察的是,华人社群中的年轻人,有志于从事文学创作或“文学学”研究者,进入国内外大学的中文、外文系,甚至研究所,取得学位,但是,学历高是否有助于改善或克服“马华文学的困境”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问何谓“马华文学的困境”。我认为马华文学的“困境”是一种“匮乏现象”,亦即“八少”——读者少,作者少,发表园地少,出版社少,书店少,作品少,印量少,评论少。一言以蔽之,就是“少”。

这“八少”无关文坛中人的学历高低。以“作者”来说,以前的作者(40后世代〔1940年代以后出生者〕)小学、中学毕业者多。在《学生周报》的年代,或我看《学生周报》的年代,作者多为50后的中学生, “文艺”版作者也多半是中学生,只有少数留学台湾或香港。



文章修养不关学历

倒是《学生周报》或《蕉风》编者如申青、方天、白垚、周唤、川谷等都是大学毕业生。但李苍、悄凌、梅淑贞一样编得出色。报馆编辑如《新明日报》的杨际光诗文俱佳,但朋辈口中的“马华第一健笔”张景云早年苦学自修,笔力遒劲,可见文章修养并不是非高学历不可臻。

那些年,大学生身分的作者了不起,杂志会请他们写稿,写“大学生手记”或者“奔驰在马大校园里”之类的专栏,如“我的朋友许友彬”。后来,念大学的作者渐渐多了。70后、80后、90后作者更多大学生。大学生作者的书有些畅销有些不,文章有些叫好有些不,但是文坛“八少”依然。

这样看来,“学历高是否有助于改善或克服‘马华文学的困境’”这问题的答案,就是“没有改善什么”。没有改善什么,不是说完全没有改善,而是太少、太慢,起不了什么作用。话说回来,能够引领风骚的大学生文青实在太少,像当年南洋大学现代语文学系毕业的梁明广与陈瑞献那样推动现代主义文学“典范转移”(paradigm shift)者毕竟有如凤毛麟角。

好的评论者更少

科班、学院不一定能培养创作者,但似乎也没训练出几个评论者。如前所述,1970年代以来,高学历的创作者颇有一些(留台的纵横诗社、星座诗社、神州诗社有些人回马了——从离乡到归返,不过他们返马后写得不多,然后慢慢的有人就封笔了——南大、马大、理大毕业生也出了不少作者),所以还算热闹。

相形之下,科班出身的好评论者就很少了。许多年来几乎除了张光达之外,还是张光达。幸好近10年来,我们还有庄华兴、林春美、黄琦旺这些值得信赖的评论者。而年轻的苏颖欣则是一个可以期待的新锐声音。

——“我们的10个普通名词”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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