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神山传奇

1烟火师

烟火这行当,身世说不清



勉强形容,医师比较贴近我心

歉收的季节,人们遗忘田园

仇恨与纵欲足够他们遁地升天

万户千家的春花灿烂秋寒里

我治愈每个人的每一种心愿



我任意挥挥棒,乡人都鼓掌

最平庸的魔术师也能大河开道

再丑怪的秃女也秀发扬起风情似浪

失恋溃散的男女随街抱个人

从此就幸福美满地久天长

大家卖田卖女贡献每一分真情

买下货郎箩里的空罐空瓶

我圆熟转个身收拾好药物布幕,乘云远行

乡人张大嘴巴和眼睛,不久又雀跃欢呼

不管怎么样,大家见过了神明

2屠狗辈

右膝盖盯紧狗的左后腿

左手牢牢抓着它的右前脚

另一只手握刀没半分唠叨

一                              划

从喉部到阳具深浅恰恰好

一抹血如沸水洒在汗脸手臂

那就行了,当一个

屠狗辈

一部书也不是天生的

故事说了从前也要交代现在

就像屠狗的起手式往往是

发疯流血狂奔的狗

以及少年的发呆流汗颤抖

老练轻快的出手

已然很久以后

在山巅水上飘逸行走的诗

不比屠狗简单也不比屠狗难

苦的是狗死后要安息

韵律诞生时人心有所归依

3 猪笼草

当苏禄海盗的残兵倒在泥滩抽搐

我从高高的树冠上俯视如一千盏灯笼

只有摇头,入夜以后若无其事熄光养眸

当天朝上国的兵卒遗骸葬入黄土

我匍匐过腐叶砂石朽木如一万只酒壶

一分分,温柔的渗入他们的肉身白骨

肤色与腔调诠释不了

大大小小的一场场战祸

这山头,主人家永远是我

当呻吟挣扎在焦岸边

脸庞贴近我的杯,摇晃中看见

远方女子的唇,有嘴形没声音

我也没有酒,只有命运

和他们一样的虫虫蚁蚁

更不堪的,窟窿掘在胸膛

像极了我狩猎的陷阱

可谁也不愿趋前窥望

为了洞底有一颗哀伤的心

依然残喘的,挨着树头坐

喷落草叶的咳血

从碧绿流向赤褐

在颈项偏下一边那一刻

终于干瘠如墨

4 答案

他转身的那一会

她捧着他的杯,害怕

那温度再也唤不回

杯口挽留他的唇印

渗杂茶味与兰香的吻

渐渐从腮颈消音

她闻到山雨欲来的寂静

雷光劈下那一会,没收

他离去的河口

她想把自己酿成一坛酒

年年丰收节也好追究

异土男儿真的吗不信天长地久

可她弄不清酒祷的方法

神山上的祖祖辈辈或能告诉她

答案,像一圈圈涟漪

眼睛离不开波心,一朵荷花

树海秘径的聆听,阵阵

山韵,离不开低洼和峻岭

是真的,守候的话语

从来不理云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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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病因/孙天洋

入戏太深(散文诗):孙天洋

“您说的对,知道太多了,搁在心里确实是块病。”——中国电视剧《北辙南辕》

 

一件小事,搁在心里,可以成为一根刺,也可以是一只大象,甚或一栋高楼大厦:它或戳疼了神经,或刺激了脉动,或加深了伤痕;在无梦的夜晚,它甚至撞开风的梦呓幢幢,让人从病中醒着,从现实堕入谜宫中。

心不是很大,只比脑多点血性;心也不足秤,只比肝胆多重几两;心更加不厚道,只比脸皮更加具体。在心的世界里,有时候容不下一根针而易导致出血,有时候又不能负荷过重而易摔地开花,有时候更无法说好一个故事因为一开头就已经哑了。

我的心本是一个崭新的储藏室,岁月蹉跎,那些人事物留下的青霉苔藓,使我心病得脸色都发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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