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历史遗珠重绽光芒/沈小珍

上周末,带着极大的好奇心出席聆听第二场嘉庚讲座“马来亚之子伍连德对中国和世界的贡献”,受益匪浅。

史书是皇帝手中的一面镜子,皇上要看啥,镜子就出现啥。 在历史长河中被“皇权” 或政治因素所埋没的伟人比比皆是,伍连德应该算是其一 。



尽管“爱国”是普世价值,碍于历史和政治背景下狭隘的地域思想,爱国情操往往成了一种忌讳 。事实上,无论是对单一国家发展的贡献,而至奉献全人类的高尚情操,这些历史人物都值得后人推崇和学习。

在陈嘉庚和伍连德的年代,南洋之子回到神州大地“尽忠报国”是合情合理,也不犯法的,而专业医生显然最受欢迎。在马来亚成长的医生如伍连德和林文庆,在浓浓乡情的召唤下,纷纷投奔神州大地,以大地之子的名义,在医学和教育领域作出贡献。

跟陈嘉庚不同的是,伍连德和林文庆最终选择回到土生土长的槟城和新加坡,他们一生的际遇就在这个转捩点写下截然不同的结局。

回归故乡安度晚年

伍连德举家回槟城之后,开诊所悬壶济世,默默度过晚年。尽管在乔治市和怡保都各有一条道路以伍连德命名,可是知道这号人物的人少之又少。而“被遗忘的厦大第二任校长”林文庆在返回狮城之后,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依然牵挂着万里之外的厦大。



历史的风沙尘土掩盖不了耀眼的明珠。孜孜不倦的学者如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副教授黄贤强,一路钻研,一有新发现就乐于分享 。唯有追求学问的学者,才有兴趣追根究底、探索真相,还原珍贵的历史片段,让遗珠重绽光芒。

伍连德有多了不起?他是世界上第一位获得剑桥大学医学博士学位的华人,也是诺贝尔奖史上第一位获提名的“中国人”,他的最高荣誉别称是“鼠疫斗士”。

当年,以中国之名提名诺贝尔奖的,不一定是中国人。

伍连德生长于19世纪末英殖民时代的槟城,因此兼有英侨民身分。但他的诺奖候选人报表“Country”一栏上写明了“CHINA”。当时他56岁,回到中国服务已长达28年。

在这份资料中,还有两个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侯选人,于“Country”一栏也填有“CHINA”,但都不是华人:曾在奉天(今沈阳)南满医学院工作的日本人久野宁(人体排汗研究专家)和在北京工作的法国外交官George Souliéde Morant(针灸),分别于1936年和1950年获得提名。

“鼠疫斗士”杰出成就

另一方面,“鼠疫斗士”的称号大有来头。1983年由国际著名流行病学家J.M. Last主编的《流行病学词典》中,伍连德是唯一被列入的华人科学家,当是对他在人类医学科学领域杰出成就的有力肯定。

基于抗疫实践和对疫研究的卓越贡献,他于1927年获得日内瓦国际联盟卫生组织(WHO前身)授予“鼠疫斗士”称号。

伍连德是中国防疫体系创建者,30年内先后在中国设立逾20所医院和医疗机构。一生从事防疫医学的他,成功在中国迅速扑灭鼠疫,促使中国首办国际防疫大会,他担任召集人兼大会主席,而他的防疫方案沿用至今,包括用在2003年爆发的SARS 病毒。

伍连德与陈永汉、伯力士、伍长耀合著的《鼠疫手册》于1936年上海海港检疫处发行,他的自传《鼠疫斗士》在1959年出版,为他精彩的一生留下珍贵的史料。

一个为全人类作出贡献的马来亚之子、槟城之光。翻阅蒙尘的史页,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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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怡保白咖啡光景外 老店黯然退场

捕风捉景|何凯晶(自由职业设计师)

怡保的小镇风光几乎是马来西亚人的集体情怀,是个可以潜逃的小周末,是段最美公路风景,是独享最佳山水的芽菜豆花……但是也有让人隐忧的时刻! 

怡保旧街场的几个街区搭上一股观光热潮被几番改造。美食之上,更有百年老店、传统工艺和历史建筑特色,既要食色也要人文。尤其去年12月刚出炉的“Rediscover Ipoh Old Town·重新发现怡保旧街场地图”,虽然是由地方政府发展部长倪可敏主催,却经过插画家Novia之手,少了“官腔”,多了“人味”,其中标注了不少百年老店。

打卡背景的尴尬

当时地图还未在手,我与同行伙伴却早已不小心闯入那些老店。回想当时店家的热情以待,突然不晓得是本性使然还是观光所需,这种复杂的心情想必是自己非当地人又非旅客的尴尬身分……售卖布料和打铁服务又不似一杯白咖啡的消费支持,虽然自己很乐意和安娣安哥攀谈几句,但也会想他们是成为旅客眼中的人文风景还是打卡背景。

走进华益唐洋货(Wah Yik & Co),前台的安娣Jenny(译名)对我们友好点头,示意随便浏览。

店里两旁陈列的服饰和小物都是上个年代的必需品,如今更似古物的收藏品,曾经是支撑多少家庭日常的百货公司,如今亦是另一个等着退休歇业的百年店铺。

看到我们对这间店的好奇,Jenny也破例带我们走进店铺后方,还保留老店屋的格局和通透天井,除了储藏室和简易厨房,还有两个红色布帘铁环构成的更衣空间,破旧的天花板小风扇没开,整个空间却异常凉爽。Jenny也惊叹以前的设计如何契合本土气候。

全马最古老酒吧

离开前问起哪里的白咖啡好喝?Jenny笑说都好喝,但都太贵了。

之后就拐进了同样被标注为百年老店的锡兰酒吧(Sinhalese Bar),酒吧的空间不大,一眼望尽,左边一桌坐满了畅饮的印裔同袍,隔壁桌则坐了一人独饮的印裔白领,他主动来搭话,这是他午后小酌的基地,日子久了,这里就像他的第二个家。老板未开口说什么,他倒是一筐箩地把老板的家世和酒吧的潜规则全吐露出来,这也间接反映了这家全马最古老的酒吧何以成为当地人的记忆地标。

随着后继无人,很多老店都有结业的盘算,一代老店即将步入历史。

村子呈老化状态

离开怡保,往南部驶去,入住布先新村(Pusing)的民宿,由热情的民宿老板Felix带路,骑行到隔壁的甲板新村(Papan),还沿着早期的火车铁轨路线南下,还去了浦地新村(Siputeh)和端洛新村(Tronoh),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走进霹雳其他小地方,至今说起这些地方,直道名字大部人还不知晓,得说是怡保毗邻的村子。

推广本土旅游

人口迁离、老屋空置,似乎是这些小村子难逃的萧条景象,像 Felix这样的返乡青年不少,然而天各有命,不是每个村子都走向相同的命运。

Felix把自己的老家改造成民宿,专门招待团客,也推广本土旅游,布先新村还有不少现代化商铺和连锁超市,称得上是发展较好。

另外Felix也积极参与甲板的文史保存工作,除了协助设立生活文物馆,也组织新春市集,让当地人可以售卖自己的手作品;村里的人也特别热情和你寒暄,马上就邀请你坐在他们的“老地方”益兴茶室。

野狗多于人

而浦地和端洛两个的村子则呈现老化状态,街道上的野狗多于人,偶尔传来声响,也是老人们在打麻将消磨时间,老屋斑驳,野草和大树吞噬了建筑本体。

如果说怡保的老店是在市区繁华中消逝,那么新村的老街是在乡僻沉寂中消逝。这趟出行也让我意识到城乡的网络信息差,网上搜索不到的不代表不存在。于是过程中我不停按下快门,不是因为它们的朽美,而是在可预知的消逝面前,努力留点存在过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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