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咖啡馆真好赚?

在温馨又萦绕着咖啡香的空间里,开展自己的事业是许多人的梦想。 许多人也确实把梦想化为现实,从大城市到小乡镇,大大小小的Cafe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开Cafe真的这么好赚?

梦想与事实



开家Cafe,每天在咖啡香中工作,闲时一边品茗一边看书消磨时光,是不少上班族的梦想。听听咖啡达人Harry Grover告诉你一些事实吧!

Harry Grover每个月当空中飞人往返马新视察业务。

前阵子,吉隆坡百花齐放的Cafe市场又添加了生力军。

来自新加坡的Cafe品牌Common Man Coffee Roasters(简称CMCR)跨过新柔长堤,在吉隆坡一带开设第一间Cafe。

做为一名初访者,对于CMCR的第一印象算是不错的。第一,停车方便(楼下为付费地下停车场),不必烦恼有钱没车位,到了周末或夜幕低垂之际,路边还可停车;第二,咖啡厅本身装璜设计令人眼前一亮。不同于许多“娇小玲珑”的Cafe,此处占地约1600平方尺,不必和邻座摩肩擦踵,也无需担心人满为患。此外,这里以暖色灯光、轻音乐,配搭多款不同设计桌椅,可满足单人、双人、多人甚至是团体聚会,椭圆形吧台位于Cafe中央地带,让消费人近距离观看咖啡师冲泡咖啡,看起来不像Cafe反而更像餐厅。

光有环境和氛围还不够,打开菜单,饮料和食物选择多,从早上一直供应到晚上,绝对能满足消费人各时段各口味……对于一家闯关大马咖啡市场的Cafe来说,CMCR算是通过了消费人最基本的要求。



位于咖啡馆中央的圆型吧台,不仅让消费人可目睹咖啡师冲泡咖啡,也很吸引消费人拍照上传至instagram分享,增加曝光率。

【相信与热忱】

CMCR的老板Harry Grover是定居新加坡的澳洲人,除了是管理者,本身也是咖啡师,在新加坡拥有另一家不同市场定位的咖啡店Forty Hands。对于经营咖啡店甚至是咖啡这一行业,一点都不资浅。

把开咖啡店好像很好赚的问题抛给他,似乎听到他轻笑的一声。

“开设咖啡店的入门槛和资金很低,很多人希望能开咖啡轻松赚到钱,我告诉你,有更多更简单的方式可以赚快,但绝对不是餐饮业。”

如果把营业和结业的数据拿来比较,Harry Grover指出,失败率高达60%至70%,通常在1至2年内的关门。

“餐饮业很辛苦,除了从赚钱的角度来看,你必须相信自己所做的事和产品并且能保有热忱,你也必须有一系列的发展,包括创意、强大的产品,商业经验、财务预算、务实的商业经营方式来使它成功。光有热忱和创意并不足够。”

顽强与韧性

“你也必须很顽强及有韧性,这一行十分竞争,你的客户会很挑剔且有很多选择,你必须一直保持优秀,品质必须很好,我指的是一周7天都保持。”

他指出,投入餐饮业者当中不乏企业白领或专业人士,这些人是投身之后才发现餐饮业的艰辛超乎想像。“有句话说,企业家一周工作80个小时以避免40个小时工作(Entrepreneurs are the only people who will work 80 hours a week to avoid working 40 hours a week),简单来说,他们不过过朝九晚五的生活,想要控制自己的命运,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付出更多努力也更忙,因为你创造了这盘生意,一周7天都运作,是个很大的承诺,就像个小婴儿必须时时照看,不能任他们自生自灭。事实上你是牺牲掉所有时间来做这件事,呵呵,如果你不是真正喜爱这行,喜爱和你一起工作的同事……你会学到很多人事管理。”

付出与收获

Harry Grover表示,虽然他的创业说法相当消极,但不能否认的是,这对许多人来说也是很好的经验,倘若当事人十分勤力,付出总会有所收获,而且会很有成就感,“这一切取决于当事人,当事人可以让它成功。”

37岁的他在22岁左右接手父亲生意。自艺术系毕业的他原本在当教师,因为父亲遭遇中年危机,撤手不理自家生意,他便扛起责任,以最短时间学习和接手这商业建筑物管理及清洁生意,手下有8名经理人、300名员工。

在过程中,他也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经商,“诚如我父亲说,这一行很辛苦、压力很大,如果你能够承受并成功,你很难再回去当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而他说得对。”推己及人,他指出,Cafe在大马兴起的原因之一是许多年轻人拒绝墨守成规,愿意付出努力从无到有建立起自己的事业。

其中一款圆型桌椅,适合小圈子聚会。

合伙的考量

合伙创业是相当有挑战的,Harry表示,大多数失败案例不是因为当事人不够努力,而是与合伙人存有无法弥补的分歧,大多数的商业合作伙伴也是因此分手。

他认为,最大的问题在于,合伙的当事人在决定合作时,没有尽到“做功课”的责任,只凭着一股热血冲动行事,“有个好的商业计划,合作吧,你出50%,我出50%,行动!或者是有个只投资不管事的伙伴。

“合伙做生意,是管理彼此的期待,清楚了解彼此的角色、责任、对生意的方向、明确的目标,”Harry指出,挑战一般出现在小有成就时。

“你在这1至2年内有小成时,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你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在哪个伙伴负责管理?哪个不管事?扩张计划是怎样的?是要套现?还是要注资发展成20家分店?要派股息吗……有太多东西要考量。”

更重要的一点是,合作伙伴是否与你志同道合,想法一致?“光是一周7天维持运作而且要服务消费者,这样的工作性质已经是相当辛苦,你不想再花时间和情绪和伙伴吵架。”花太多时间在争吵上,到最后是精力耗尽,干脆一拍两散。

只卖咖啡的Cafe,要在大马生存不易。CMCR从早餐一直供应到晚餐。图中为午餐和晚餐一部分食物。

三造策略联盟

尽管深明与人合伙充满挑战,但如今CMCR依然采取合伙方式,除了Harry,另外2名股东分别是新加坡的Spa Esprit集团,以及澳洲老字号咖啡豆烘焙商Five Senses Coffee。前者旗下拥多个美容、时尚和餐饮品牌,业务遍及多个国家,后者是位于珀斯的咖啡批发商。

Harry把三造的合作形容为策略联盟,是极度乐观、性格坚韧的人与保守且厌恶风险的人的完美融合,堪称是优势互补。

“我是保守型,这些都是我的钱,我可没有富爸爸富妈妈,如果我输了我就输完。他们如果这个事业亏了,还有其他的投资。我也有冒险精神,但必须适时调整,因为我太知道亏损50万的滋味,差劲的决策、合作伙伴不同心、生意概念不够强……最后当然是要付出代价。”

以CMCR为情况为例,Spa Esprit集团擅长创新且很有创意,而Five Senses Coffee有高品质的咖啡供应,而Harry则有20年的商业运作经验,以及对咖啡行业、对消费人的了解,与上述两名股东合作,让他能大胆做出决定,也分担了他的风险,“而且我们志同道合,风格也相同。”

冲泡咖啡易学难精,Harry辟出小课室,免费为批发业务的客户提供咖啡相关的知识和技术培训。

【支援与培训】

除了是Cafe,CMCR另一个业务核心是烘焙咖啡、批发精品咖啡豆、咖啡相关设备予其他同行、酒店、餐厅、企业组织。店里也另辟出一片小天地为课室,免费为批发业务的客户提供培训,也计划开班让公众参加(收费)。

“每个人都可以卖咖啡,对吧?但咖啡很大原因是和咖啡烘焙师的天份和经验有关,我们发现马、新两地的很多客户需要这方面的支援和培训员工,所以我们免费提供培训,这花了我很多钱,但是支援客户是很重要的。”只是批发咖啡豆予客户却没有教会他们冲泡的专业知识与技能,Harry指出,到最后可能是弄巧反拙,砸了产品的招牌。

Harry对很多人赶搭咖啡列车潮,却没有好好的认识咖啡并投资在产品和员工上感到沮丧和厌倦。“我很自信的说我们不是这样,我们办很多比赛和培训,分享知识,我不认同藏私,这一行入门槛低,每个人都可以开Cafe,每个人也不断开Cafe,,到最后大家发现,他们不是在和同行竞争,而是在和自己的供应商、员工、帐单、房东地主斗,这一行已经够艰难了。”

不急!

尽管背后有财团当靠山,但对于第二家分店,Harry表示不急,当务之急是把第一间搞好,提升品质。事实上他们曾为了找到好团队而展延数个月开幕。有人可能觉得店面空置太浪费租金,干脆一边开店一边解决问题(如找好厨子),岂不完美?!但Harry却指出,一开业不以完美形象示人,就难以在消费者心中留下强烈印象,如此,是否更无法吸引回头客?!

地点:

一个好地点绝对有助于Cafe的生意,CMCR选址敦依斯迈花园附近商业区的商业建筑里,好处是闹中取静、交通便利(附近有捷运站),坏处是此区仍然在发展当中,非上班时间的人流量不多。

既然选择此区,Harry有心理准备,要“守”上几个月甚至几年以等待消费人慧眼识英雄,因此他极希望周边有商家成功或有更多商家开业,此举有助于吸引更多人潮到来,带动该区的成功。然而,相比一位难求的旺区或购物中心,此区的租金和营运成本相对较低。

报道:郑美励 摄影:陈奕龙 /CMCR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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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寂寞伤心咖啡馆/李宣春

【铁厨柔情】文|李宣春

事发之后,我继续去小星喝饮料,也继续去老麦吃汉堡、苹果派和冰淇淋。

我相信每个人有选择消费的自由,而我没有这方面的包袱,所以一切照常,但我总感觉他们的员工不像以前充满热诚和投入了。即使他们依然专业地调制饮料和备餐,你终究可以感觉空气里有些氛围不一样了。有一汪阴云始终停留在店里。

初上大学的时候,到小星消费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毕竟当时一杯饮料的价格就相抵好几顿的杂菜饭。

特意营造过的明亮空间,像圣所一样,让人一坐下就自然地沉静,可以安安静静地待好久。毕竟那时候手机功能还很呆板,我们的专注力还没涣散。

曾经,我梦寐的大人的样子,就是带着手提电脑来到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就着笔电写东西。

我曾经在KLCC的美食广场趁着人迹寥落的夜间时分,用纸笔写下一篇散文的最后段落。那大概是我与纸笔关系保持密切的最后时光了。

很多年后,笔电成为寻常的工具。到台湾读研究所的第一周,其中一件要事就是到电子产品广场购买一台笔电。

我那台轻薄的华硕从开学用到毕业,带回来马来西亚时已老态毕露,偶尔还可以用来看电影煲影集。但我已不再喜欢背着笔电上咖啡馆,咖啡馆一般人多,容易充斥各种声音,要长时间专注并不容易。

用笔电写作的话,效果最好的地方还是住处或办公室,无人打扰或空气充溢着一种叫做纪律的东西。

找寻我心安放之处

我常在星期五或假日前一天下班后,吃过了晚餐窝在小星几个小时。虽然随身会带着书(通常是小说),但阅读进度不会太有长进;更多时候是一边吮着吸管,一边滑社交媒体上的各类资讯。

如此便是我短暂地抛开凡俗、放空脑袋的方式。即使我实在不喜欢那些季节性的特调(甜)饮料,一杯绿茶拿铁就可以让我打发一段时光。

当他们发起罢喝小星,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时的我,已经学会喝冰或不冰的美式。商业味堆砌出来的气质场所有一天竟然成为苦情酸涩的店铺!

许多年之后,家乡小镇也开了一家小星。经营者在一块交通主道旁的空地上盖了一幢两层楼的建筑物,打造成据说是全马最大间的小星。回乡过年期间若是需要独处,我常会到那里泡一段时间。

有一次遇到少年友人离世,我在2楼靠窗的位子看着外头过于明亮的蔚蓝,轻轻哀悼,轻轻思索停止流浪归返安定的可能。

近期再去,他们关闭了上层,只用底层做生意。

是啊,什么空间诗学或小资生活经营,统统都被剥去了,留下赤得精裸的生意场所,跟满街随意开展、价格低廉的饮料店没什么两样。

其实不过是要找个我心安放之处,我找了很久,始终遍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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