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东盟

走过亚洲金融危机20年
东盟+3经济体韧性渐强

1997年7月2日,亚洲金融风暴席卷泰国,随后横扫马来西亚、新加坡、日本、韩国、中国香港等,东盟加三(中日韩)地区几乎无一幸免。20年转瞬即逝,如今东盟加三的经济基本面究竟如何?什么样的改革措施推动了该地区的发展?若是危机再度来袭,该地区是否有足够的弹药加以应对?



近期,东盟与中日韩宏观经济研究办公室(AMRO)发布了AMRO《2017年度东盟加三经济展望报告》。“随着全球贸易与投资的复苏,东盟加三地区的经济前景已有所改善。尽管全球经济仍存在不确定性,我们预计2017年和2018年本地区国内生产总值(GDP)将分别增长5.2%和5.1%,同时通胀可控。”

值得注意的是,AMRO认为该地区两个最大的经济体——中国和日本的增长依然稳定和强劲。即便全球金融市场波动持续,本地区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包括韩国、东盟五国(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新加坡和泰国)和越南,依然保持韧性;发展中东盟经济体包括柬埔寨、寮国和缅甸,经济将继续增长,且从地区一体化中获益。

20年前,东亚地区国家受到了亚洲金融风暴的重创,但随着该地区推动结构性改革、减少外债积累情况、扩大外汇储备、实行灵活汇率制度、国际收支失衡减缓,其抵御外部风险的韧性不断强化。

AMRO认为,东盟加三地区的经济增长主要由国内需求驱动,同时也受益于近期的出口反弹;尽管该地区增长前景改善,但外围风险仍不容小觑。

全球政策不确定性对于东盟加三地区的溢出效应主要是通过贸易和金融渠道。贸易方面,受到特朗普政府保护主义政策预期的影响,那些对美贸易顺差较大的东盟加三地区经济体可能受到较大影响;在金融方面,全球金融市场条件随着美国加息而收紧,政策不确定性加剧了金融市场波动性,新兴市场整体面临资本外流风险。



AMRO认为,中国和日本的经济增长将成为东盟加三地区的基石。中国经济增长短期趋稳,结构性改革持续推进,生产者价格不断大幅上升。“中国的稳定增长态势将推动东盟+3地区增长,中国对这些地区的进口需求上升。”

AMRO也建议,中国未来需要加速国企改革、持续推进工业企业去产能,抑制公司债务增长和防治金融稳定风险,上述方面都将是中国面临的主要挑战。

就该地区的另一个“领头羊”日本而言,AMRO认为日本经济增速有望在2017年维持强劲势头,高于潜在增速,这主要受到外需和宏观经济政策支持。

随着全球金融波动性加剧,“在权衡经济增长与金融稳定时,我们鼓励政策制定者优先考虑金融稳定。虽然本地区外汇储备充足,但政策空间更加有限,同时,全球政策环境也更加不确定”。AMRO提及。

外债高企  缺资本防火墙金融危机经验仍值得借鉴

亚洲金融危机作为一个标志性事件,深刻的影响了政策制定者对危机管理和解决的看法,推动建立了AMRO与清迈倡议多边化(CMIM)。

20年前,四方面问题导致了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

第一是资本账户自由化,而且是在没有建立完善的资本管制防火墙的情况下;

第二是外债风险。90年代中期,亚洲主要发展中国家的外债占国民收入(GNI)比率高达40%,而其中短期外债又占了很大一部分,这导致外资撤离时发生踩踏效应和偿付危机;

第三个是国际收支失衡,外汇储备不足。例如1995年,泰国等国家的经常账户逆差/GDP比率接近10%;

第四是缺乏弹性的汇率制度,当时各国在货币明显高估的情况下,为了维持固定汇率而加速消耗外汇储备,这都给对冲基金做空留下了空间,最终导致了汇率的断崖式下跌。

即使在今天,亚洲金融危机的经验教训仍然是宝贵的:应将政策重点放在来自金融市场和资本外流的风险上;强调各经济体间金融风险的快速传播和相互影响;应重视建立更灵活和更积极响应的政策框架应对外部冲击。

对比西方国家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缓慢的复苏进程,东盟加三地区在20年前的危机后则采取了严格且痛苦的结构性改革和一系列整顿措施,并因此快速复苏,这也从侧面突出了改革的紧迫性。

重构经济增长基础风暴国整顿金融体制

AMRO表示,在该地区遭受亚洲金融危机冲击后的第一个10年中,为重构经济增长的基础,受影响的经济体进行了根本性的政策调整,包括实施更有纪律的货币政策及更灵活的汇率制度,强化金融监管框架,进行了财政整顿以及改革了企业和金融部门;同时,各经济体也积累了抵御风险的外汇储备。

“经过这些政策调整,本地区有了更为坚实的经济发展基础和更好的宏观政策管理。有鉴于此,本地区经济体经受住了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AMRO表示从2007年到现在的10年间,本地区受益于扩大的区内贸易及投资;同时,本地区通过更积极的政策框架,来管理资金流入对金融稳定所造成的影响。

此外,由于各经济体加强了国内政策框架,提高了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深化了区域财金合作,东盟加三对外部冲击的韧性有所增强,并有能力让经济保持相对强劲增长。

东盟对中国依赖加深

该报告对观察中国在东亚经济中的特殊地位和作用提供了丰富信息。

首先,中国是东盟最大贸易伙伴与重要投资国,中国需求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域内国家应对外部冲击的稳定锚,有助于这些国家经济提升韧性。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前,东盟十国对美国货物出口占其货物出口总额19.46%,对中国货物出口占比仅为2.53%;到2015年东盟十国对中国出口比重已提升至12.2%,对美出口占比则降为11%,中国已连续七年成为东盟最大贸易伙伴国。

《报告》提供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对东盟成员国的旅游人数超过3200万人次,占区内外国游客数量的比重,从2009年的7.8%上涨至2016年的20.6%。

中国直接投资大幅提高

中国对东盟直接投资也大幅提高:非金融类直接投资(OFDI)流量从2003年1.2亿美元升至2015年146亿美元,占中国对亚洲及全球OFDI流量比重从2003年7.9%和4.2%,分别上升至2015年的13.5%和10%。

其次,中国是推动东盟加三区域生产链发展的重要动力,在区域乃至全球制造产业转移与发展中起到承上启下作用。随着中国要素成本持续上涨,近年来域内发展中国家根据自身的资源禀赋与比较优势承接着来自中国各类制造产业。

数据显示,越南、柬埔寨国家主要以承接中国纺织业等低附加值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为主,“越南制造”、“柬埔寨制造”近年来开始在北美发达国家市场,取代早先“中国制造”在成衣市场的地位。

泰国、马来西亚凭借其资讯工艺产业发展历史积累而主要承接中国各类设备制造业。中国既作为一般元零件供应国为马来西亚、越南等国家电子产品与纺织品生产提供中间投入品,又作为韩国、日本等域内发达工业化国家重要元零件进口需求国,组装加工生产机械、专用和通用设备制成品,并最终出口美国、欧洲等发达国家。

一带一路推动区域发展

中国在区域生产链发展中处于承上启下的关键地位,《报告》有关中国和东盟国家区域内中间品贸易数据,对观察上述区域经济合作格局和态势提供了丰富信息。

最后,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及中国牵头成立的亚洲基础设施银行,为东盟低收入国家基础设施投资建设带来新契机,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些国家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资金瓶颈。

“坐着高铁去东盟”有望连接中国与泰国、越南、缅甸、寮国、柬埔寨、马来西亚、新加坡等7个陆地相连的东盟国家的铁路交通网络,推动东盟经济一体化进程。

此外,中国还积极与东盟国家开展合作,计划共同打造“中国-东盟信息港”、签署“中国-东盟环境合作战略(2016-2020)”,大力推动教育等文化交流合作,并重点向东盟低收入国家提供经济、技术援助,支持东盟缩小内部发展差距。

未来随着亚洲债券市场建立发展以及“一带一路”倡议实施推进,中国与区域成员合作领域将不断拓宽,对区域金融稳定及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作用将进一步彰显。AMRO在这一进程有望发挥重要而积极的作用。

反应

 

德国之声

“一带一路”并非债务陷阱外交?

(柏林30日讯)近年来,有关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是否是“债务陷阱外交”的讨论一直不绝于耳。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的最新报告又有新的发现。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The Royal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Chatham House)近日发表研究报告指出,有关中国"一带一路"是"债务陷阱外交"的说法有误,因为支持这种观点的证据不足。

该报告强调,经济因素才是“一带一路”倡议的主要驱动力;中国的发展融资极不成体系、缺乏协调,因此难以追求具体的战略目标;发展中国家的政府以及他们的相关政治和经济利益决定了其领土上“一带一路”项目的属性。

“受害者”难辞其咎?

“债务陷阱外交”一词最先由印度学者布拉马·切拉尼(Brahma Chellaney)于2017年提出。当时,切拉尼在一篇题为“中国的债务陷阱外交”的文章中指出,通过“一带一路”计划,中国支持了占据战略要冲的发展中国家的基建项目,手段一般是给予这些国家的政府巨额贷款,于是这些国家纷纷跳入了债务陷阱,导致它们极易受到中国的影响。同年12月,斯里兰卡因无法还债,把汉班托港(Hambantota)租予中国经营九十九年。此事也成为批评人士提到“债务陷阱外交”时最常例举的案例。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的报告则指出,斯里兰卡和马来西亚是两个被广泛引用的“债务陷阱外交”的“受害者”,而在这两个国家,最具争议的“一带一路”项目是由受援国政府自己发起的,他们奉行自己的国内议程。 他们的债务问题主要是由当地精英的不当行为和西方主导的金融市场引起的。 鉴于受援国的高层利益受到威胁,中国在这两个国家都面临着消极反应和阻力,虽然程度要比通常认为的要小。

其它质疑的声音

这并非首次有非中国的研究人员对中国“债务陷阱外交”的说法提出质疑。例如,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中非研究所所长博黛蓉(Deborah Brautigam)于2019年在《纽约时报》发表文章称,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不是债务陷阱外交;它只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全球化。她提到,其所在的中非研究所收集的关于2000年至2017年中国在非洲1000多笔贷款的信息,另外,波士顿大学全球发展政策中心也从2005年至2019年确认并跟踪记录了中国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超过1400亿美元的贷款。从两所机构的发现来看,“一带一路”的风险似乎常常被过于夸大或歪曲表述。博黛蓉不否认中国的海外放贷方式存在问题,但是她认为“中国政府为了自身利益而有策略地发放债务的想法,并没有事实根据”。

同样是2019年,位于纽约的咨询公司荣鼎集团(Rhodium Group)发布报告称,在以资源作抵押的贷款中,中国缺乏杠杆工具。该报告的作者分析了24个国家内的40起重新协商中国债务的案例,发现只有斯里兰卡汉班托塔港一案明确涉及资产抵扣问题。报告以乌克兰为例指出,中国原以为会以粮食运输来偿还的一笔贷款,但是不得不最终诉诸国际仲裁来解决争端,“乌克兰案例显示,尽管中国国力雄厚,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但是解决争端的手段仍然有限,即使与这些小国发生争端也力有不逮。”

风险巨大

正如世界银行驻孟加拉首席经济学家侯赛因(Zahid Hussain)之前在接受德国之声采访时表示:“尽管目前并没有太多关于中国贷款的公开信息,但是中国资金还没有到‘债务陷阱’的程度。”

然而,有关批评人士的担忧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德国科隆经济研究所(IW)不久前发布了一份研究报告,中国向海外输出的资金大部分都来自于2013年后的“一带一路”倡议。今年的新冠疫情更是让不少债台高筑的"一带一路"国家雪上加霜。

科隆经济研究所的学者认为,欠中国巨额债务一方面造成了这些国家对北京的经济依赖乃至政治依赖,另一方面,债务本身的违约风险也十分高。对于放贷的中国而言,这同样也是巨大的挑战。研究者也注意到,过去十几年间,中国已经多次大幅减免非洲国家所欠债务。报告因此认为,“一带一路”框架下受援国与中国都面临巨大风险,说明中国模式本身的可持续性存在问题,而这很有可能是中国为其地缘战略崛起所付出的高昂代价。

主要问题及改善建议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在最新报告中也提到一带一路的主要问题:中国通过各种双边关系逐渐零星打造“一带一路”项目。但是双方的政经活动和治理问题造成项目计划不周、管理不当。由此给经济、政治、社会和环境领域带来严重的负面后果,迫使中国调整“一带一路”的路线。

如何提高“一带一路”项目的质量?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建议,中国的决策者应建立一个连贯、综合的决策系统,该系统应具有足够的风险评估能力以及严格、清晰、可执行的规则。 这将涉及解决中国内部的既得利益,特别是商业机构和国有企业种的既得利益。

就受援国政府而言,该研究所建议,它们必须对潜在项目的评估承担更大的责任,以确保其可行性和财务可持续性。 他们还必须发展与中国伙伴进行讨价还价的能力,以确保当地人民从“一带一路”项目中受益。 由于中国继续高度重视东道国的监管,“一带一路”倡议的合作伙伴必须加强其法律和监管环境。

新闻来源:德国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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