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宁静生活

其实很多人并不想要过宁静生活,他们需要很多干扰、很多参与、很多或显或隐的掺和。

净空法师曾谈到“集因既灭”这件事,即如何消灭集谛的苦因。法师认为外面的环境“顺境少逆境多,善缘少恶缘多。” 现代人受外在环境的影响很厉害,必须想方法躲避这些影响。为什么呢?因为“凡是扰乱我们,破坏我们宁静生活的,要拒绝。”法师认为,如今破坏最严重的,让我们受害最多的,就是手机、电视、网络。



现代人能不受外界影响吗?人们每天打开手机或网络,钻入眼帘的很多是负面的信息。西谚有曰,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按此思路,传媒上的新闻会有多少令人喜乐的消息呢?俗语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资格上网的事件若不具某种负面因素,有吸睛价值吗?在这信息爆炸的时代,国际讯息满天飞,真真假假,假的比真的多。社会乱象丛生,隔三差五有人过劳猝死、高楼跃下轻生或投海自尽,或情仇凶杀骗抢窃夺。有些媒体为了点击率,不惜加盐添酱以声色标题吸引读者。如今多数媒体都以跨平台方式经营,讯息无孔不入。人们接收讯息的管道,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通过阅报或收听新闻报道。只要一机在手,世界就在眼底。

我有权不接受播放

是的,大家都知道现代人“中毒”很深,但是活在这个时代你如何杜绝网络传媒的冲击呢?就是佛教团体也在用网络传播教义啊。人们首先就无法切断社交网络平台,不管何时何地都必须不断地查看社交媒体信息,大家都过着很受干扰很不宁静的生活。法师建议我们要回到内心宁静的精神生活。如何办得到呢?大家可以不用手机和网络吗?法师说:“他有权利播放,我有权不接受。”一言惊醒梦中人!是否能行大概也得看个人修为能力,凡夫俗子与方外人士的生活本质到底不同。

记得很多年前到诗巫岛的时候,还没用智能手机因此没上网。在岛上有如武陵人误闯桃花源,人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于是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看新闻不知天下事也毫毛无损。可是现在出门旅行订酒店的时候,最先查问的就是酒店有无网络流通,选择入住之首要件就视可否免费上网。沦陷原来很容易。

越热闹越寂寞



近年来社交媒体发展非常惊人,你还没来得及熟悉一种应用程序,另一种又冒出来了。多年前当智能手机还不是那么流行的时候,上课时学生的非智能手机铃声响起,他会很腼腆赶紧关机。如今大家的手机都很智能地设置静音,但手机不响不等于手机屏幕上没有活动。学生即便是坐在讲堂里,也一样能与外界紧密接触。他们紧紧拥抱了整个世界的信息,独独忘了自己。突然觉得,其实很多人并不想要过宁静生活,他们需要很多干扰、很多参与、很多或显或隐的掺和。这是一个喧嚣的时代,不是吗?虽然常常是,越热闹越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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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折衣服/文戈

【日子河流】文|文戈

 我喜欢折衣服。或者应该说,所有家务中我最喜欢折衣服。也许有人会说,折衣服有何难?人们不是每天都得折衣服吗?只要你还必须洗衣就得折衣服,不是吗?

我是长姐,从小就得操家务和照顾弟妹。折衣服这件事是从小训练出来的。

先说洗衣吧,家里孩子多,每天妈妈都得洗一大桶衣服。当时没洗衣机,洗衣是体力活,过程有如洗衣作坊流水线的方式。脏衣服浸泡在一个巨型椭圆形铁皮桶肥皂水里,通常是我或妈妈,坐在小矮凳上把衣服一件件从桶里捞起来摊在洗衣板上使劲搓。

几个水桶依序排列,负责冲洗衣服的弟妹半蹲在桶前伺候,衣服彻底淘洗干净从最后一个水桶捞出后拧干,就可以晾上了。人手不够的时候独自负责全套程序,一大桶衣服洗完差不多也脱力了。

妈妈是否常闹腰痛,我们也不知道,她没说。孩子都上学后家务繁重,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才请友族洗衣妇每日来家洗衣。那也是比较后面的事了。

漾出流动风景线

衣服晾在老家天井横置的竹竿上,后来天井封起盖上屋瓦铺了天花板,改成睡房以便容纳更多成长的躯体。

老爸就在屋后的混凝土上钉了两个Y型木架子,拉几条铁线晾衣。屋后的阳光比天井好,五颜六色的衣服日日在朝阳下漾出流动的风景线。

晾衣跟洗衣一样也是体力活,我不喜欢洗衣但很喜欢晾衣。把衣服一件件晾在铁线上,长短间隔轻重有序,细心拿衣夹子夹紧,一日中的大事就算完成了。小小的满足感在心里开花。

晾好衣服我还喜欢久久在屋外呆着,去看看母鸡下了蛋没有、看看番石榴树上有无成熟的果子。那些成长的岁月过得懵懵懂懂,却记得洗衣晾衣这等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忙碌生活的隙缝中藏着细微的快乐,要自己去寻找。

傍晚衣服晒干了收进屋里,散放在中厅的大木床上凉快,砌出一座小山。家里人多衣服也多,折衣的时间很长。妹妹们都很能折衣服,折得整齐顺贴简直如烫斗熨过那样。

折衣服的时候有种放空的感觉,可以整顿心情或胡思乱想。中学开始投稿,一边折衣服一边想句子。

傍晚时分折衣,也有一日将尽的完结感。暮色渐渐淹上来了,衣服的色泽越来越模糊,借着暮霭把光阴缓缓折进日子里。日日如此,渐渐喜欢折衣。

当然家务繁多的时候也会觉得烦躁,希望有更多的时间看书或作其他休闲的事。现在知道,所有家务事不管大小,洗衣生火煮饭炒菜洗碗,都是未来生活的训练,是漫漫人生道路上的幼儿园。家里几个常常帮妈妈煮饭的弟妹,多年后随时都能弄出一桌饭菜。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全拜操持家务所赐。

寒暑假洗衣坊打工

在美国念书那些年,洗衣都到商业洗衣坊喂吃角子洗衣机。每周洗两次,为了省钱把洗衣机塞得满满。洗衣间里有一张长台供人折衣服,总有人留下一只找不到配对的袜子或烘坏走形的毛衣。

洗衣坊角落里立一个书报架子,人们常把看过的报纸或杂志留下来。洗衣间永远氤氲着洗衣剂和柔软剂的清香味,不知多少人的衣服曾经在平滑如镜的长台上匍匐而过。我们在洗衣坊里用掉了不少铜板,也消耗了不少时间。大学生活忙碌,洗衣等同休息。

寒暑假我在校园的洗衣坊打工,专门折衣服。洗衣坊附属爱城医院,很大的工业场地,满坑满谷都是医院里用过的衣物、毛巾和棉被。

最多白色的医生袍子和绿色手术外套,手术袍口袋里常会掉出手术刀和小剪刀。当时还没即用即丢的手术袍,那还是一个重复穿用重复洗涤的时代。那段打工的生活非常怪异,记得很清楚。也算是小时候折衣服的延伸了。

我现在不负责洗衣了,洗衣是洗衣机和老伴的事。偶尔我会抢着折衣服。以前不得不做的家务,现在偶尔为之,竟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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