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我和我的长头发

有一回,有个朋友打电话问我,可以帮忙找个演员扮演画家吗?我当时缺钱也想赚点零用,便问“你看我可以吗?”

上个星期有几个二、三十年未见的老同学,来“椰子屋”找我。忘了有谁说起:“以前你人瘦瘦,头发短短的,哪里知道现在……”大家都笑了,我不由说:“这是你们才知道的,要保密呵。”



1982年我中六毕业,在家无所事事等成绩。记得有一天《学报》主编温维安和阿许来找我(后来还约见了桑羽军、若非和粒贝卡)。我在家里前院,坐在塑胶贝壳椅看书,见到闸口出现两人,忙站起来,一个照面。不晓得是否我敏感,总觉得他俩呆了一呆:因为当年,我就是穿着短裤T恤,瘦瘦的,剪着平头的一个书呆子。

上班服饰须端庄

后来到了《学报》上班,再后来创办《椰子屋》,虽然不常平头,好像也没有真正的长发过。倒是有一个时期,短裤T恤坐摩哆,习以为常。我的工作(在家编辑,送书)并不须要端庄服装。我曾经在某报工作一个月,马上受到警告:不得穿T恤,而且要把衣角塞进裤头(当然我也穿牛仔裤)。我暗里翻了几个白眼。对年轻人来说,编辑部是内部工作,又不必开门揖客,何必那么隆重?不过,既然是上头吩咐下来,就不得不服从。

从报社出来开办《椰子屋》,自己在家上班,就自由得多了。我的头发也渐渐长了。廿年前我常到东南亚花园巴刹,找朋友杜迎明的杂货档口,他档口旁边是一家卖鸡蛋的。卖鸡蛋的安哥衣服端庄(只差没穿大衣)曾经背后对杜迎明说:“你的朋友穿衣那么随便,扺佢一世冇发达。”我听了,暗里又翻了几个白眼。

临时演长发画家



张映坤有一首歌叫《我和我的长头发》,我很喜欢,后来这首歌交给他爱徒关德辉出过唱片。歌词内容是一个男孩从小到大,人们要求剪短头发的心声。

不同的是,我是在“成长”之后,才把头发留长的,我一把头发剪短,就听到这种呼吁了。真正的把头发留得长长的,是十多年前,父亲去世。不懂为什么我有了一种“不再剪头发”的想法。头发长了就束成马尾。有一回,有个朋友打电话问我,可以帮忙找个演员扮演画家吗?我当时缺钱也想赚点零用,便问“你看我可以吗?”“哦,可以呵。”朋友恍然大悟:我只消把马尾解绑,满头乱发就爆炸开来,就是人们眼中的画家模样了。我记得我是背景里扮演两个画家的其中一个(另一个是孟加拉人扮演)前面演戏的,是名模谢丽萍和温力铭,剧情是谢小姐应征模特儿,画家(一个会说广东话的老伊朗人扮演)要她脱衣,把她吓到脸青青。

后来有一日,我终于把长长的马尾剪了,留过一阵子短发。近几年却没来由地恢复长发,但不想绑马尾。头发虽长,却定期到理发店“修整庭院”,上班前也涂点发胶,如果你觉得乱,一定是我故意的。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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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回到美嘉园

颈后骨痛,本来到SS2某家大药材店,想看个中医的,没想到原来“很好生意”,看病要预约,“插队”要等一个小时以上。我只好改到美嘉园“中国华山”。那是我的老地方。

进到店内,见到老板娘数十年如一日地站在柜台内。李医师里面在看诊,要稍为等等。我跟老板娘闲聊几句。



她这才认得出我:“你是以前住在巴士站前面的?”我说是呵!

我问她:“以前我住的那家旁边,有个做鞋的,还有没有在?”

老板娘不知道。我说:“以前,那边都是拜日莲正宗的,每次傍晚的时候经过,就听到一阵的念经声。”

我说很多人都不在了:“Big Book Shop”的姐弟已提早退休(退休前有到Jaya One“椰子屋”帮衬。)

“是呀,”她说:“我们在这里已有四十多年了。”



点点滴滴忆旧街坊

“我比较迟来,我到这里住的时候,是1983年,有40年了。”我说。

老板娘拿起柜台上的计算机,算了一算,说:“36年。”

“那时,前面还是空地。”又指另一个方向:“那边还是橡胶园。”

我问,她隔壁的“Bayu Timor”的老板娘有在吗?

她回答:“少来了。人上了年纪。”

“是哦。”我想一想,问:“有六七十岁了?”

“有了。”她回答。

“我第一次帮衬他们的时候,只吃一个鸡肉馅饼,很便宜,才两令吉。那时他们的东西都不好吃。然后我看见老板娘坐着翻一本厚厚的食谱。后来她们请了一个印尼安娣。东西才慢慢好吃起来。”

“印尼安娣还在。”老板娘说:“不过还是须要老板看着。”

“这一带认识,还在的老隣居,就只是‘Joy’蛋糕店的玛嘉列。”我说。老板娘好像不认识她。我只好说“Joy”旁边的“肥佬蟹”。老板娘说;“他们好生意到,你不知道,排长龙可以排到我们这一边来。”

我突然想起“克里斯多弗”。寄居我隔壁做鞋的家庭的一个男孩。福州人。瘦瘦高高白白,以前他就在“肥佬蟹”打工。人不多话,友善,我记得有一回我问他福州话“王八旦”怎么说?我学了拿来骂他那顽皮的福州侄儿。

聊着天,未几李医师走出来,我可以进去了。我进了小房间,里面的摆设,好像跟廿多年前一样,没有变化。但是李医师大概不记得我了。只是要我把手伸出去,给他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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