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一座好城市的颜色

何谓一座好城市?如何规划或设计一座乌托邦的城? 

城市一定要交通阻塞,空气污染,高楼密集,生活步伐紧凑? 



美欧先进城市,一定是美好的代表? 

城市,真的让人生活更美好? 

城市规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城市未来,究竟是谁要的未来? 

——关于城市,我们有太多的疑惑。 



——关于城市,我们既熟悉又陌生。 

——关于城市,有人带着憧憬投奔,有人仓皇失落归乡。

瑞士●苏黎世:是否已过度发展而失控了?

城市规划是为了应变未来的改变和需求,包括人口、生活方式、科技转变及政府政策的改变。 

城市规划很重要、很全面,从人们出生的地方(医院)到死后地方(坟场),都要规划;一生当中的每个阶段,求学、结婚、工作、创业的学校、礼堂、办公室、工厂,也都要规划。 

未来总是充满变数,规划其实赶不上变化,这是城市规划所面对的现实,也是考验;城市规划师其实并不“万能”,地主和城市管理者是决策者,所以城市规划是一场角力的过程。 

何谓“好城市”?

绝大多数人的既定认知里,“好城市”的定义即为交通便利、资源充足、宽敞绿地、丰富多样的文化生活、经济条件好等范畴。 

城市规划师温顺强指出,在对的地方、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满足一个地方的多数或整体需求,是城市规划的目的。 

然而,“好城市”的定义其实很抽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好城市”和“规划正确的城市”。 

“工作的人、世界公民、游客、年轻人、老人、居民……每个人对好城市都有不同的定义和要求。” 

有人喜欢热闹不打烊的城市,有人喜欢恢弘而寂静的城市,有人喜欢田园城市,有人喜欢科技城市。 

他说,时代变迁,人们的生活方式和100年前完全不同,对于城市的要求也不可同日而语。当前的城市发展趋势是“快”和“高”——要方便快捷,要高端科技。 

“交通和资讯都要快,所以高速公路、高铁、高速网络……交通和资讯都要以快为准,什么都要快,城市规划在这方面的挑战就越来越大,因为规划赶不上变化!” 

他强调,基本而言,当前的“好城市”有3大要点:

●与人们的生活方式接轨 

●与现代交通科技接轨 

●与现代资讯科技接轨 

哪些城市是好城市? 

常常被赞誉和推崇的先进国家(尤其美欧)城市——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纽约的中央公园、罗马的广场、旧金山的码头、温哥华的水岸、西雅图、哥本哈根、还有英国、荷兰、瑞士、德国、纽西兰等国家的著名城市,亚洲则推崇韩国、日本、香港、台湾及新加坡等几个已符合先进条件的城市。 

过度美化付出代价

在规划城市发展时,上述城市常成为效仿对象。事实上,这些长期被人仰望和憧憬的美好城市,只是部分好城市的片段,真正一般的美欧城市,已为过度郊区化和不当的政策,付出惨痛的环境和社会代价,而发展中国家与先进国家的城市规划与发展,可说是随徒、信徒的关系,是前者重蹈后者覆辙的过程。 

“城市有生命,一个城市会成长、没落、毁灭、再生。”——温顺强

农村城市化
应对人口增长

对比别人的城市,许多人最常问的是——XX国可以,为什么我们(马来西亚)不可以? 

温顺强认为,每个国家的城市规划,都应该符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需求,拥有自己的生命与特性。 

他强调,城市规划与人口增长有直接的密切关系,今日我们仰望的美好城市、先进城市,都经历过同样的人口增长压力,有过相同的城市化过程,城市规划以人口为导向,“人口集中”和“资源集中”就是城市的定义。 

管理人口增长问题

“城市规划因工业革命而生,当时的农村条件确实恶劣,所以需要城市化,而当时的城市化重点就是集中发展硬体设施,道路、工厂、医院、学校……把农村和荒地开发为城市,城市里有人们要的需求,交通、设备、道路、移动方便、学校、医院、图书馆、博物馆等等。 

“20世纪二战之后,出现婴儿潮,全球人口激增,不到一个世纪就从30亿增加到73亿,需要城市化以便管理人口增长的问题。” 

随着人口压力的下降,生活方式的不同,也改变了城市规划模式。过去从低密度的农村,变成高密度城市,如今则是将城市设备、福利、应有的生活水准带入农村,开启“农村城市化”时代——农村依然保留风貌,有绿色自然、有种植、有畜牧,但城市的设备却“走”入农村,人们享有城市化的便利,不再一味涌向城市,从而舒缓城市拥挤,农村也降低人口锐减或老化、年轻人离乡背井的问题,缩短城市与农村之间的人口和资源差距。 

“但是,这样的转型仅适用于人口压力低的国家,比如北欧、纽西兰和澳洲部分地方,这些国家和地区的人口增长锐减,甚至呈人口减少趋势,不需要更大更高的城市,不需要密集开发住宅单位应付需求,反而需要的是农村,有城市福利和设备的农村,亦即所谓的‘城市化的农村’(urbanise village)。这样的城市化模式,在过去的欧美同样无法落实。” 

开发荒地成新城市

他指出,亚洲区域方面,日本、中国部分地区已开始农村城市化的转型,但在大部分国家和地区,尤其人口持续增长的发展中国家——印度、印尼、越南、印尼……仍未有农村城市化的条件,所采用的仍是20世纪美国和英国等国家的人口导向城市化模式,即开发农村和荒地为新城市,应付人的需求,吉隆坡就是一例。 

“一个国家的人口持续增长,一个农村不可能在10年后变成5个农村,地球的土地和资源有限,城市化就成了应付人口和资源需求增长的方式,在人口压力大的国家,包括我国,这是目前所能选择的方式。” 

大马●槟城:积极投入“城市更生”中。
日本●东京:常被推举的先进都市。

城市翻新
以人们需求为依归

“先进一步”的现代化欧美国家,早已尝到汽车“独尊”的城市交通规划所带来的苦果,过去30年来努力修补错误,减少汽车,“还路予人”;发展中国家一边对欧洲新旧并存的城市趋之若鹜,一边却努力除旧布新,拆迁老城换新貌,更倾向开发新城。 

地球就这么大,资源很有限,人口和城市持续增加,已不符合时代需求的老城市或欠缺规划的凌乱老城市,究竟要如何“整理”? 

规划老城更棘手艰难

温顺强坦言,规划建设新城不难,只是从无到有的过程,但重新整理和规划老城,却比建设新城更加棘手和艰难,尤其不符合城市决策和管理单位的经济效益考量。 

“翻新一个旧城市,比开发建设一个新城市,成本更高。所以马来西亚的城市,至今仍倾向于开发新城,而不是翻新旧城。” 

城市更新(Urban Renewal)和城市翻新(Urban Regeneration),是这个时代的议题,城市规划里的其中一个专门领域。 

远的不说,以毗邻的新加坡为例。一个弹丸小国,开发空间极其有限,重新规划整理许多不符合时代需求的老街,是唯一的方式,肩负这项重任的是“城市更生单位”(Urban Renewal Authority,URA),也是东南亚城市更生规划最频密和先进的国家。 

马来西亚,从北到南,不缺百年老城,尤其槟城、吉隆坡和槟城,都是百年老城,却也是重点城市,许多老城区难以避免翻新的命运。 

温顺强说,比起香港、澳门和新加坡这些土地和资源有限、人口稠密的大城小国,马来西亚情况不算严重,仍是经济命脉的城市——槟城、吉隆坡和新山,以及一些开始成为发展目标的城镇(比如怡保),最近10年都有明显的城市更生。 

“全国的大小城镇,许多旧的酒店、办公室、商场都被拆除,重新盖建高楼大厦,在吉隆坡和新山尤其频密和明显。但是,我们的城市翻新内容,不是将低密度变成高密度,而是巩固和增加城市的内容和功能,高密度只是经济效益的考量和规划,也是必须的,基本的,但不是所有。” 

提升设备增强实用性

他举例,曾经是菜市场的中央艺术坊(Pasar Seni)翻新改建成艺术中心,设备提升,内容与功能增加,比原来的市集更多人潮更实用;曾经杂乱无章的冼都火车站,翻新规划成冼都再也(Sentul Raya),焕然一新,新建广场和商业区,应对当地居民的需求;八打灵再也的Icon City、Jaya One、Jaya 33等等,皆是工业区翻新的实例。 

“城市翻新是必要的,尤其空间有限却是经济重地的城市。

“城市规划是以人们的需求为依归,应对未来的需求和改变,但未来充满变数,规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所以城市不断拆迁、重新开发新项目。倘若以前的城市规划能应变现在的需求,就不需要拆迁、扩建。这是一个事实,也是必然过程。”

他透露,事实上,每个地方政府都有不同的“城市大蓝图”,并且开放让公众参与城市规划过程,表达意愿,但大部分市民往往对此欠缺认知或一无所知。这份蓝图所依据的《1976年城市规划法令》,有法律条规阐明哪些是必须保留的古迹区,哪些是开发区,哪些是商业区。

城市更生、城市翻新、城市发展,是否就要牺牲环境与人文?只有硬体设备的城市,欠缺灵魂的空洞而苍白,人文是活化城市生命的软实力,这是官方与民间在城市规划观点上的最大分歧,也是这些年民间掀起“保护城市文化古迹”和反思以经济为导向的城市发展模式的原因。

实达集团(SP Setia)和绿盛世(Eco World)的部分新兴房产,是较为贴近低碳城市概念的设计,但仅是城市内的局部区域规划。
八打灵再也旧区是马来西亚第一个“卫星城市”,规划开发至今已60年。

迈向低碳新高标

200多年的近现代城市规划,大致有3个发展阶段——卫星城市(Satelite City)、智慧城市(Smart City)、低碳城市(Low Carbon City)或绿色城市(Green City)。未来世界,是永续的趋势,低碳是全球都市规划的新高标。 

19世纪,近现代城市规划兴起,花园城市是美丽的愿景,曾受英国殖民的马来西亚,也以此为城市规划的依据。 

20世纪,卫星城市高调诞生,住宅区与工业区划分开来,楚河汉界,界限分明,你有你污染,我有我清静。 

21世纪,智慧城市崛起,被科技折服的人们趋之若鹜,“一卡随身,无往不利”,彻底颠覆了城市人的生活模式,香港、台湾、韩国、新加坡……吉隆坡也跟在后头。 

进入新世纪不到20年,智慧城市虽不至于淘汰,却面对改革考验,节能低碳,永续城市,成为未来。 

环境人为导致失败

马来西亚的第一个卫星城市,是今日隆灵市民所说的八打灵再也“旧区”,规划开发至今已60年,比百年老城吉隆坡还年轻几个世代,却比持续密度发展的隆市还凌乱,黯淡无光。 

我国的卫星城市,总以“Jaya”为名,冀望成功的愿景不言而喻,但几乎所有的“Jaya”卫星市都不怎么“Jaya”,往往虎头蛇尾,失败告终,是环境因素,也是人为所致。 

八打灵再也之后,其他卫星城市陆续出现,其中一些是旧城新规划,包括雪隆地区的安邦、梳邦再也、巴生、南部柔佛的新山、古来、笨珍、北部吉打的亚罗士打、槟城等等。 

温顺强指出,八打灵再是根据卫星花园的标准所打造的城市,也是早期的城市规划模式,但问题很快就浮现——住宅区都被规划到市中心外围,但工商业和公共设施等资源仍集中在城市中心,人们纷纷涌入城市工作,求学,于是,问题开始浮现。 

快速膨胀过度负荷

“在人少、车少的过去,人们在城市里居住、上学、工作,但世界一直在变,当人口、生活方式和环境的改变,卫星城市很快就膨胀,负荷不了需求。城市人口急速增加,交通开始阻塞……当问题越来越多,人们就需要新的城市规划,而后开启了智慧城市的时代。”

赛城(Cyberjaya),是我国第一个智慧城市,曾经以资讯科技为傲的全新城市。

变化太快 瓶颈涌现

马来西亚的城市规划一直为国人所诟病,而且越来越跟不上环境的变化,纸上谈兵、好高骛远的城市管理政策,加剧城市发展“不进反退”的窘境,与世界城市的距离越来越远。 

温顺强认为,21世纪之前,马来西亚的城市规划跟得上时代变化,即使不是最前线,却也不至于落后,从卫星城市到智慧城市,马来西亚算得上是不错的平台,可看到世界城市发展趋势走向,但环境变化太快,城市规划也很快就出现瓶颈。 

2000年至今,前后不过10多年,全球城市规划已进入环保节能的新时代,低碳城市早已在欧美国家盛行,亚洲部分先进国家的城市规划也赶搭低碳列车,处在目前阶段,我国至今仍未跟上趋势! 

全球共同指标

“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符合资格的低碳城市可为例子,只有一些相近的概念城市,比如实达(SP Setia)及绿盛世(Eco World)的新兴产业区,不过仅是区域发展,不是整体的城市规划。” 

他坦言,环保节能、低碳城市是现在和未来的城市规划趋势,也是全球城市规划的共同指标。 

许多国际大都市皆以建设发展低碳城市为唯一走向,并在硬体建设的同时,进一步关注和重视自工业革命以来,失衡的城市经济发展,强化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人文与经济共存共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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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多一点:

卫星城市—— 意指大城市边缘的小型城市,是大都市工作者主要的居住地,因如卫星般与大城市相近,故称卫星城市。

智慧城市—— 将新一代资讯科技充分运用在城市各行各业之中的创新城市,实现资讯科技化、工业化与城镇化融合,改善卫星城市弊病的高端城市形态。

低碳城市/绿色城市—— 以环保节能、低碳经济为发展模式及方向的永续城市,市民以低碳生活为理念和特征,城市采用再生能源及干净技术运作,构成特征包括新能源或绿色能源、零碳排放、清洁(低碳)生产(循环经济)、绿色规划(绿色建筑、绿色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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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

研究:有助寻找目标 这三色更易招惹蚊子

(伦敦7日讯)英国《自然·通讯》期刊日前刊载的一项研究显示,蚊子偏爱红色、橙色、黑色等特定颜色,却易忽略绿色、蓝色、紫色等颜色。研究人员认为,这有助解释蚊子是如何找到叮咬对象的。

美国华盛顿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追踪了雌性埃及伊蚊,在不同类型的视觉和气味提示下的行为。研究人员向有蚊子的实验箱内喷入特定的气味,并向蚊子呈现彩色圆点或人手。

结果显示,在没有任何气味刺激的情况下,蚊子基本忽略了彩色圆点,不论其颜色如何。把二氧化碳喷入箱内后,蚊子会继续忽略绿色、蓝色或紫色圆点,但会飞向红色、橙色或黑色圆点。

与人类不同,蚊子可以闻到二氧化碳的气味。当研究人员仅伸手在蚊子面前时,蚊子只有在箱内喷洒了二氧化碳后,才会向人手飞去。但如果研究人员戴上绿色手套,那么蚊子即使闻到二氧化碳,也不会飞向戴绿色手套的人手。

研究人员认为,蚊子利用气味来帮助它们辨别附近的物体。当它们闻到特定气味时,比如人类呼出的二氧化碳,这种气味会刺激蚊子眼睛扫描特定颜色,并朝其靠近。

这项研究有助人们设计出更好的驱蚊剂、诱捕器等防蚊工具。人们避免穿上吸引蚊子颜色的衣服,可能是防止蚊子叮咬的另一种方法。

图说:

蚊子偏爱红色、橙色、黑色等特定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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