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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一部全新的
《马华文学大系》之诞生

说到马来西亚的华文文学(简称为“马华文学”),根据马仑所收集的资料显示,就算是从旧中国时代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开始计算,也已有整百年的漫长时间,作者和作品的数量也是惊人的,自不在话下了。虽然几十年前,新加坡的方修曾编著过一套《马华文学大系》,包括小说集、散文集、新诗集等,但也只收集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为止。

没有收集古典诗词作品



有不少人认为,编著一部有分量,有真正代表性的《马华华文文学大系》,其中涉及的马华诗人或曾居住在新马一段时期的由中国南来的华人诗人之“诗歌大系”时,就有必要包括这些诗歌创作者所创作的新诗和古典诗词,才属完璧。使不少人感到遗憾和失望的一件事,就是方修在收集马华诗歌文学作品,以编纂《马华文学大系》中的诗歌创作部分时,他只从各报刊的副刊和文学刊物以及个人诗集中,收集新诗的作品,没有同时也收集古典诗词作品,诚是一件美中不足的憾事。因为一路来华文报刊的副刊和华文文学杂志,都是新诗和古典诗词一併刊登的,方修只须顺手加于收集而已,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而使他编纂的《马华文学大系》中的诗歌部分,留下一个大缺口。

方修本身也会创作古典诗词,基于这一点,方修没有把古典诗词收集并包括在其编纂的《马华文学大系》之内,是应该负起大部分责任的。

由以上所述的情况来看,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的马华文学作品,包括了小说、散文、评论文、杂文等,以及马华古典诗词创作人(及由20世纪初迄今而由中国南来、居住有年的古典诗词创作人)所创作的古典诗词,都得全面收集,再进行编纂成一部全新的《马华华文文学大系》。这项艰辛的工作,还得由当下的高等教育学府内的中文系和其他文学史料的收集者和研究者来负起这个担子。正如驼铃文友在其〈期待一部马华文学百年史〉一文中说说的:“……首先,以方修先生及其他态度客观者的研究成果为基础,再加上1976年以后重要作家与作品的资料,编纂一部独立的马华文学百年史。以后再推出一套足以展示马华文学创作成就的选本。”(见驼铃著《驼铃漫笔》一书)。

我个人认为,驼铃所指的“马华文学创作成就的选本”,应该就是我所期望见到的全新的《马华华文文学大系》,并把方修所忽略了的马华华人古典诗词(20世纪整个世纪迄今的古典诗词)收集在内,使之成为真正的,全面性的《马华华文文学大系》。

编纂工作沉重



当然,要编纂一套新的《马华华文文学大系》,工作的沉重,人力物力和财力也都缺一不可。倘若只想靠文化人,学者的个人力量,是绝对无法负担得起的。要批阅上百年累积的文学资料卷帙,谈何容易?既不能遗漏作品,也不宜瑕瑜不分,工作之繁重由此可窥见其一斑。因此由高等学府如马大、拉曼大学、南方大学院的中文系等,以及其他大型的文化机构,成立统筹委员会来分工合作,统筹统办,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也希望拉曼大学和南方大学院的中文系,能够,也愿意负起带头的工作,出面进行筹组的行动,以正式推动这项艰巨但非常有意义的事项,是所厚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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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忘却的年代

我是出生于20世纪的人,那个时代,是一个充满硝烟和战乱的大时代。我出生于1936年初秋,正好是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世界经济大萧条发生后几年,也恰好是中国七七卢沟桥事变的前一年。那一年,日本掀开了侵华战争的序幕,而欧洲也面对德国法西斯侵略的战祸。我的童年,就是在远近都是战火的环境之下,惨痛度过的。所以,我没有快乐的童年,有的只是面对战乱、贫穷、死亡和痛苦的威胁。

我曾从南洋商报〈商余〉副刊上,读过李忆莙文友写的〈不应忘却的年代〉一文,文中有这样的句子:“都说我们这一代人幸运,出生在太平盛世,没有经历过战乱,平平安安地就活过了大半辈子”。李忆莙比我幸运,我却尝透了战争带来的贫穷、饥饿、残酷、惊惶与苦楚,亲身经历日军侵占南洋群岛为时三年零八个月的非人生活。接下来,我又亲身经历过1948年起至上个世纪70年代末的紧急法令统治,过着不自由和充满恐惶的生活。对于我和我同一年代出生的人来说,20世纪40年代至70年代末的这段时日,应是我们“不能忘却的年代”!



我也在〈商余〉副刊上读到郑昭贤君的〈丰兴山吊日军蔴坡屠杀场〉一文,揭露了日本侵占马来亚后所幹下的毫无人性大屠杀,包括把毫不懂事的婴儿向上抛,然后举起装有刺刀的枪插戮他们,其残忍至极,实令人发指。据郑君引述记者兼诗人李冰人当年撰写的报道说:“就刑地点,即在幽静的胶林内。义士们抵达目的地,就全被押下车,强迫跪在巴力河边,然后喝了一声,刺刀齐举,刀尖直指心脏,咆哮地力迎刺去……,顺势以脚踢入沟中,前仆后仰,血花四溅,呻吟惨叫之声洋溢整个岜九山,引得附近人家为之掩面颤慄”。

读了李冰人的报道文字之后,勾起了我在童年的回忆。时当1942年年初,我6岁左右,就曾在霹雳州实兆远市区小飞机场一角目睹类似的场面。那时在实兆远十字路,目前马华公会会所后面,是一大片空地,连接着小飞机场。大约在上午8点左右,我与几位小朋友站在空地上,面向小飞机场,远远看到日军押了一群人到飞机场的东北角,跪成一排。不久就听到一阵紧密的枪声,那排人已经倒下了。我们被吓得魂飞魄散,飞奔回家。虽事隔70多年,情景还是历历如在目前,那行刑的地点,迄今犹能记得。事后据大人们所言,那些被处决的人,都是前一天在“大肃清”时被检举的人。我敢相信,他们的骸骨还埋在那儿。

70多年的漫长岁月已经过去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和马来亚实施的紧急法令,也都过去了,但昔日战争的祸害,却还存留在心头。我和同时代出生的人,对于20世纪这个大时代,总觉得那是一个我们“不能忘却的年代”。正如李忆莙在其〈不应忘却的年代〉一文中的结句:“又回到老问题上:‘这是个不应忘却的年代’”。在我来说,那个是“不能忘却的年代”,因为那个年代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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