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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情胶着恐4月再分高下
雅城两强夹击锺万学

锺万学(中)在雅加达某个投票站受到支持者的热情迎迓。(美联社)

(雅加达15日综合电)印尼4000多万名合格选民星期三天亮后,开始前往全国各地1 万3000多个投票站投票,选出新一届地方政府首长和公职人员。最受瞩目的雅加达省长选举争持激烈,预计无一候选人得到过半数选票支持,要等到4 月举行第二轮投票时才能分出胜负。

全国共有数十个省份和地区举行选举。由于部分地区位置偏远,恐怕要等到3月上旬后,才会公布官方点票结果。



雅加达省长选举是3 名主要候选人之争,包括争取连任的华裔基督教省长锺万学、前总统苏西洛的儿子阿古斯和前教育部长阿尼斯,后两人都是回教徒。

印尼地方政府首长和公职人员选举今日举行,4000多万名合格选民将在全国各地1万3000多个投票站,投下手中神圣的一票。(美联社)

中间选民或定胜负

在选情激烈的雅加达,当地政府派出近3万名军警加强保安,确保选举顺利进行。分析认为,这次雅加达特区的首长选举,很可能将取决于一小部分中间选民的决定。 

人口约1000万的雅加达,此次共有约710万名选民,其中约40万人是首次投票。

不少分析提到,锺万学如果在首轮投票中,没能拿到超过50%选票,就必须进行第二轮投票,而这将对他不利,因为他的两位对手很可能联手作战,威胁他的连任目标。 



竞选运动期间,选民最关注的包括宗教、种族、以至雅加达市内交通挤塞和空气污染等问题。分析家认为,今次是保守派和回教温和派之间的斗争。选举结果可能影响国家前途及2019年的全国总统大选。

当局宣布周三为公众假期,方便选民投票。首都雅加达街上显得冷清、平静。一些投票站有军警驻守及维持秩序。锺万学早上已到雅加达北面寓所附近一个投票站投票。

40岁选民乌姆说,他不会支持锺万学,如果投他一票,将违反他所相信的一切。“作为回教徒,我认为这个国家的回教徒不应由一个非回教徒领导。我不喜欢锺万学领导。他不照顾穷人,言谈不尊重他人及无礼。”

选民投下手中神圣的一票。(欧新社)

阿尼斯与阿古斯联手特区议会抵制锺万学

印尼首都雅加达今天投选首都特区首长,挑战现任首长锺万学的两名候选人阿古斯和阿尼斯的后台政党,在过去几天不仅在国会要求启动质询权暂停锺万学职务,还在首都特区议会抵制锺万学。

如果锺万学在今天大选中无法得票过半,将在4月的第二轮的投票中面对阿古斯和阿尼斯其中一人的挑战,估计届时两人将结盟,选票集中在胜选者身上,击败锺万学的机会大大提高。

锺万学因参选而强制休假两个月,在上周末竞选期结束后,中央政府批准他次日恢复办公。

民主党中央委员会副会主席沙里夫哈桑指当局的做法已违法,因为地方政府法规明确规定,任何首长一旦涉及可能遭判刑5年以上的案件并被列为嫌犯,就必须暂停职务。

《雅加达邮报》报道,大印尼运动党、民族复兴党(PKB)、建设团结党(PPP)与繁荣公正党指锺万学目前无权执行首长职务,因此拒绝与他进行市政会议。锺万学本任期将在今年10月才结束。

安塔拉通讯社报道,沙里夫周一表示,民主党在国会有61席,繁荣公正党(PKS)、大印尼运动党、和国民使命党(PAN)都支持民主党的行动,这已符合要求启动国会质询权的条件。

锺万学(左)和夫人薇洛妮卡·陈(右)及儿子尼古拉斯一早现身投票所,神采奕奕向选民致意及一起领票。(欧新社)

忧再挑起种族仇恨老华裔不挺锺万学

大部分海外华人都认为,雅加达华裔应该会百分百力挺锺万学再攀高峰。但事实上,雅加达许多年纪大的华裔选民,很担心口无遮拦、言词游走边锋的锺万学,很可能再挑起种族和宗教冲突,并不愿投票给他。

雅加达首长竞选吸引了印尼华裔的全部注意力,这位客家话昵称“阿学”的政治人物当选是否对华裔有好处,华裔群体却出现不同看法。

印尼人口以回教徒为主,华裔占总人口1%至4%。尽管比例很小,但这个少数群体被认为在经济上非常成功,因此遭到怨恨;全国许多最富有的大亨是华裔。

锺万学曾对《可兰经》作出争议极大的评论,目前因被指控为亵渎言论而陷入官司,他那招摇的政治风格令一些著名的印尼华裔谴责他破坏本国微妙的种族平衡。

华裔往往不会成为回教徒,而紧张的政治局势令针对他们的仇恨言论达到顶峰。其中一场集会结束时,在某个以华人为主的雅加达社区内,不少商店遭到洗劫。

印尼前总统苏西洛的儿子阿古斯(左)与夫人安妮莎投票后,向媒体展示沾了不褪色墨水的食指。(路透社)

锺万学表现似煽风点火

一些印尼华裔担心锺万学好斗的政治风格,为社区带来灾难。68岁的钢琴家和文化人士贾亚·苏普然那的父亲在1965年针对华裔的反共清洗中遭到杀害,他给锺万学写了一封公开信,请他表现得更加礼貌。

“对印尼华裔的仇恨并没有消失。”他写道,并表示锺万学的表现无异于煽风点火。

戈扎利和许多年轻的印尼华裔一样,全心全意支持锺万学。他说:“反正这里的华人社区总会有危险,我们还不如干脆找一个身披闪亮盔甲的骑士。”他认为回教政治人士只是在找借口,以打败一个脚踏实地的少数族裔政治人物。

戈扎利承认,一些印尼华裔有不同的看法,特别是老一代人。“我妈妈的朋友不会投给阿学,因为她害怕华裔会再次成为替罪羊。”

雅加达省长候选人阿尼斯(右起)在夫人菲丽及女儿慕蒂拉陪同下,投下手中神圣的一票。(路透社)

雅城三雄信心满满

角逐连任雅加达省长的华裔锺万学,上午投票后呼吁所有选民前往投票,行使他们的权利。

大批媒体上午守候在锺万学住家所在的班底珍珠社区。锺万学和妻子及儿子9 时多现身投票所,神采奕奕向选民及媒体致意,和家人一起领票、投下攸关雅加达未来的一票。

编号2号的锺万学投完票后表示,在每个村里都有监票人员,如果发现有人用假身分证投票,会马上通报处理。他也感谢各界一起努力维持良好的选举秩序。

另一方面,3 号候选人阿尼斯上午也和家人前往投票所投票。他先前表示对选情很乐观,认为可以获得亮眼的成绩。

他在投票后说:“我们努力奋斗并祈祷,相信神会安排一切,决定雅加达选民的心。”

1 号候选人阿古斯也在上午完成投票。对于前肃贪委员会主席安塔萨里在选前爆料前总统、即阿古斯的父亲苏西洛涉入贪腐案一事,阿古斯表示,他有信心这件事不会影响到自己的选情,相信民众会有智慧面对这个问题。

印尼全国101个省市举行地方首长选举,雅加达选情最为激烈,警方动员近3万警察维安。(欧新社)

锺万学亵渎可兰经案恐4月选后才有结果

角逐连任的锺万学去年9 月27日在雅加达外海的千岛群岛演讲中引述一句《可兰经》经文,称政治对手企图利用一句经文让回教徒误以为不可选“非回教徒”为领袖。他当时告诉在场民众“你们被愚弄了”。

锺万学此话一出,被有心人士剪接成影片上传网络,引发若干激进回教团体认为他“亵渎可兰经”并提出控诉。

警方调查后将他列为亵渎宗教案嫌犯,并将案件移送检方起诉。 全案正在法院审理中。

印尼选举法令规定,若在选举日前,法庭判决候选人5 年或以上的刑事罪判决确定,候选人将自动失去参选资格。

不过,锺万学亵渎宗教案承审法官表示,因为此案共有46名证人需要传唤,加上辩护等所需的时间,锺万学案很可能要到4 月或5 月后,意即选举过后,才能做最终判决。

班达亚齐的选民在投票前,仔细阅读候选人的背景资料。(欧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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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周刊专区

东南亚身处险境的沉默羔羊/邱立本

封面笔记:邱立本(《亚洲周刊》总编辑)

印尼还会出现排华的悲剧吗?这个2亿多人口的国家,华裔近1000万人,但却被视为沉默的羔羊。1998年的排华事件不但至今仍然没有被平反,而最近一些高官还在发表一些反华的言论,蛊惑人心,让华裔又再担惊受怕,深恐又会成为暴徒加害的目标。

25年前的悲剧的细节其实都没有被完整的记录,一些被打砸抢与轮奸的华人后来离乡背井躲避,但多年之后要回到印尼与家人团聚,却不得家门而入,让他们受到第二次伤害。

日前印尼前副总统尤索夫·卡拉的一些反华言论其实就是过去的陈腔滥调,说华人只是人口的少数,但却控制印尼经济的大部分。这都是似是而非的说法,经不起事实的查证,因为印尼的经济还是以国营经济为主,很多华人还是中小企业。更何况印尼华人基本上完全被同化,连中文名字都没有,新一代都不会说华语,但仍然被歧视。

锺万学黯然下台

著名的例子是曾任雅加达省长的锺万学,他的政绩佳,解决了很多雅加达市政的老大难问题,但他被那些激进的回教势力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拉下马,完全违反了程序正义,也违背了民意。但在宗教警察煽动的群情汹涌下,他只有黯然下台。

印尼华人被歧视与压迫,和当年欧洲的犹太人遭遇相似,都是被当权派污蔑为控制经济的恶魔,煽动民粹,必欲去之而后快。美国犹太裔哲学家阿伦特(Hannah Arendt)就对此加以分析,指出当年纳粹种族主义的歧视,执行者都是一种“平庸的邪恶”(Banality of Evil),用非常庸俗的、简陋的、自欺欺人的论述,来犯下恐怖的罪行,是人类愚昧行为的标志,而背后其实就是那些极端的推手。

历史学家认为,印尼军方也在这些排华事件扮演了推手角色,他们面对学生要求民主化的挑战,不但要镇压学生,还要点燃其他火头,要将很多的内部矛盾转移,而华人群体就成为代罪的羔羊,店铺被砸,华人男性被杀,华人妇女被轮奸,成为20世纪末的亚洲悲剧。

不过印尼今天和中国的关系越来越密切,由于中国的国力上升,也使得当年的加害者忌惮,不敢造次。但全球华人社会仍然要对此保持高度警惕,不要让这些“平庸的邪恶”重演,不要让悲剧再度出现。

有些网民相信,在社交媒体流行的今天,印尼军方应该无法如25年前那样作恶,只手遮天,到处滥杀。但历史往往会倒退,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而是要从观念上厘清,要消除种族主义的思想根源。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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