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群山残破
金马仑高原巡礼

今年1月中旬,是甘苍林老师失踪的一周年,我邀约了几位友人,前往金马仑高原进行一次“重返搜索之路”的群山徒步巡礼,及寻访老师一生守护的大王花,算是对老师的致敬,并希望往后每年此时,都能够如此的前来金马仑高原。

自依劳峰顶外望,金马仑高原菜棚处处的片片残破景象。

一年前的2016年1月份,本地山岳导师甘苍林被认为匿踪于金马仑群山之中,事发之后,我与一众老师的弟子在山群之中进行了长达一个月余徒劳无功的搜索。



至今,他依旧音讯杳然,生死未卜﹗

去年老师失踪不久,我即开始接到老师的许多老同学、老同事、老山友们的致询,当时我心中就萌起为老师撰写一部传记的构想。早在失踪事件发生前的一年多里,我即已经频频的造访老师,为的是要整理及收集资料,以出版一套史无前列的《马来半岛山岳系列》丛书,也就在2015年最后一个月,这套珍贵的丛书印刷完成,并开始销售了,而仅仅一个月后,老师却宣告失踪。

于是,《马来半岛山岳系列》即成了我与老师最后的连接,最后的回忆。

一生扑朔迷离

老师失踪10个月后,我的第5部作品《群山逐梦人~甘苍林》也宣告面世,这书里详尽的记载了一个我即熟悉却又陌生的甘苍林老师,而动笔之前我从来就不曾想过,老师的一生竟然如此的扑朔迷离。



《马来半岛山岳系列》四本一套,分别是《群山诸岳志》、《高山博物志》、《云涛飞舞大汉山》、《大王花传奇》,是我竭尽所能的记述了马来半岛的地质史、自然史、人文史、原住民史、各种登山的趣味文章、和老师与大王花缘系一生的故事。而《群山逐梦人~甘苍林》则详尽的记载了甘苍林曲折离奇的一生。

这可能是我阅历群山20多年来,为老师和祖国山河大地所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吧﹗

然而在这个纸本书的末世时代,要把书销售出去却极困难,售书期间不止一人问我,何时再继续出版第6本,或有没有打算把部分书翻译成英文版(主要是指《大王花传奇》),我只能报以苦笑,至少必须将前书卖得差不多了,才能考虑其他啊﹗

这株倒叉的树干是1号山径的路标。
柏伦邦峰,抬头树梢上偶有红叶彤彤。

梦里的苏格兰式避暑山庄——金马仑高原 

在书写《群山逐梦人~甘苍林》时,阅读到甘苍林在1985年于金马仑高原进行群山探索的事迹,而我初次随老师到金马仑高原登山,则是1994年。

那个时期的金马仑高原,周围原始雨林蓊蓊郁郁,大量莎箩科树蕨生长在道路两旁,当时市镇规模小,河水清澈,农业开发也不严重,我们一般住宿在充满花木及苔藓芬芳味道的老式旅舍里。

市镇与周围原住民村子接壤疏离,只有山林小径可通,而山区伐木——则刚刚开始。

过度开发急剧萎缩

当时我们意欲前进群山,常常得租赁老迈的铝壳连路华四驱车,穿越泥泞惊险的伐木道路,颠簸良久才能抵达山区原住民村子,而原住民村子往往全是竹制的传统房宅。当时群山幽秘神奇,巨树森森,老虎大象所在不鲜,路途遥远艰辛,荒山野僻,理所当然。

但随着时光荏苒,仅仅20年,那却已经是一个遥远的梦土国度了,这片马来半岛最高的中央山脊分水岭,如今过度开发,原始森林急剧萎缩,水土流失,河流浊黄,触目一片残破,老虎大象行踪杳如。

昔年的高原避暑山庄,今日安在﹖

多花贝母兰 (Coelogyne)
竹叶兰迎风摇曳。
长蒴苦苣苔 (Diaymocarpus lanceolata)

柏伦邦峰(G.Beremban) 

山峰依旧人事已非

一年前首先搜索甘苍林的地点,就是丹那拉打小镇(Tanah Rata)邻近的﹔雷伊峰(G.Ruil)、加沙峰(G.Jasar)、柏伦邦峰(G.Beremban)等,今天往群山视察,纯粹是一个巡礼,倒是未存任何希望。

一大早,我们即踏青于柏伦邦峰(G.Beremban,1842m)。青峰依旧,人事已非,早晨清风下我们徐徐登山前进,脚下腐植土透出清鲜芬芳,白星花在眼前频频闪现,抬头树梢上偶有红叶彤彤,山径崎岖,不久即告登顶,山顶上百年老标高铁塔依旧歪歪斜斜,岿然独存,屹立不倒。

一年前的搜索时刻,我从这里继续进发珍德峰(G.Cantik,1802m)方向探索,结果进入了庞大的农业区塘光辉,见证了触目心惊的非法开发农业地的规模,而今日实在无须再过去那里了。

加沙峰(G.Jasar) 

巨大电缆塔矗立

中午后风雨飘忽,我们在市区午餐并等待雨歇,这一耽搁,从加沙峰前往茶园原住民村子的企图便泡汤了。雨停后已经下午,我们才启步前往加沙峰(G.Jasar,1696m)。

加沙峰顶巨大电缆塔矗立,深远的缆线在云雾中忽隐忽现,遍地美丽的竹叶兰迎风摇曳。

回首群山历史,1906年,殖民地时期首任雪兰莪博物馆主任主任赫伯·鲁槟申(Herbert.C.Robinson)继登顶大汉山之后,再度探索中央山脉分水岭,并首登柏伦邦峰(G.Beremban),今天登山的8号山径甚至就是从“鲁槟申瀑布(Robinson fall)”出发的。而加沙峰,则是由英殖民地时期的马来亚首席地质学家施里文若氏(J.B.Scrivenor),于1922年首登。

1986年,甘苍林在金马仑高原一住十多天,探索了周围山峰16座,并对大量高山花卉做了纪录。这些如炊烟般的往事,今日谁复记忆﹖

布兰彰峰(G.Brinchang 2032m) 

赫伯鲁槟申首登高峰

1908年,勇猛的赫伯鲁槟申(Herbert.C.Robinson,1874-1929)从怡保近打河出发,沿着1885年金马仑氏(Cameron)的路径,欲寻获那片神秘广阔的高原,结果登上了布兰彰峰(G.Brinchang,2032m)和依劳峰(G.Irau,2110m)。“果然看见一片高原”促成了现代金马仑高原的开辟,但鲁槟申其实弄错了,金马仑氏从查理峰发现的那片高原,其实是目前命名为“罗京高原”的地方,而鲁槟申以为寻获并开辟的“金马仑高原”,其实是自己发现的高原,更应该叫做“鲁槟申高原”才对。

于是山史记载,1908年,赫伯鲁槟申(Herbert.C.Robinson)首登布兰彰峰和依劳峰。

依劳峰(G.Irau 2110m) 

处处残破景象

80年代由于戒严令之故,依劳峰不获准自由进入,1985年甘苍林随一般山友的做法,由电台公路登山口偷偷潜入依劳峰,当时峰顶有竖立着由测量局设立的木制标高塔,后来这座美丽的木塔沦为焚烧材料,即消失殆尽。

这些史实,多年来老师唠唠叨叨,如今想起言犹在耳,回首往事,却不禁唏嘘。我们登上了布兰彰峰后,抵达了依劳峰登山口,才发觉依劳峰仍未开放,虽然偷偷潜入,心中委实有愧,在此不多发表照片,以示愧疚。当天天气不阴不晒,两峰沿途风光明媚,是一个寂静又美丽的登山日子。

山径两旁,多花贝母兰、长蒴苦苣苔、雷依杜鹃花、芒毛苦苣苔,一路都是。 但台湾访客老爹老师更惊讶于俯拾皆是的猪笼草,更甚于看见大王花,令人莞尔。然而最令我触目心惊的,却是自依劳峰顶外望,金马仑高原菜棚处处的片片残破景象。

昔年鲁槟申氏在此观望到的,当然不是这个景象,1985年老师所观望到的,1997年我亲自观望到的,都不是这个景象。

加沙峰顶巨大电缆塔矗立。
柏伦邦峰,山顶上百年老标高铁塔依旧歪歪斜斜,岿然独存,屹立不倒。

《峰上杜鹃花的三愿》——甘苍林(1/9/1986) 

我是土地和水的女儿

云和空气是我的母亲

我游玩,生活又成长

在霹雳河,彭亨河

分水岭的群峰

这是你的土地,这是我的土地

欢迎西曼族人

迎接雷雨吧好让山藤快快生长

欢迎登山人

迎接雷雨吧好当食水用

欢迎﹗山景唷﹗

当雷雨瀑后,河山变色还会远吗﹖

在烟雨中登上白岩峰(6993英呎),举目四望是橙彤彤,艳姘开放了的史格氏杜鹃花。

这时,下午5点45五分,1986年9月1日,视野笼罩的群峰之巅,远处西方闪电一烁,当温度13c我心和杜鹃花在一起,期待追寻一个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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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马来半岛上至今被发现了6种大王花(品种数量区域最高),单单是大王花的了解,已让甘苍林在植物学领域上留名史册,同时即也耗费了其20年探索之力。

报道/摄影:朱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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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新闻

三重打击陷困境 农民疾呼管制进口菜

报道:王连贞

(吉隆坡13日讯)国内蔬菜产量过剩的情况令人堪忧,菜农从今年1月起就面对蔬菜无价的窘境,导致被迫丢弃,马来西亚菜农总会和金马仑菜农公会为此异口同声呼吁政府管控蔬菜进口,拯救本地菜农。

根据了解,目前蔬菜供过于求,让菜价一直下调,各类蔬菜价格皆有不同降幅,最高降幅可达80%。

业者透露,过剩的蔬菜是叶菜和藤菜,叶菜批发价格每公斤跌至50仙至1令吉,而藤菜(黄瓜、苦瓜和角瓜等)则每公斤跌至1至2令吉,其中曾一度涨至2令吉的黄瓜,如今价格已跌至不到1令吉。

金马仑菜农公会主席蔡国林向《南洋商报》说,金马仑菜农面对三重打击,即被进口蔬菜价打压、蔬菜盛产30%进不了市场及斋戒月期间销量停滞:“政府不控制进口蔬菜,是造成菜农困境的因素之一。”

金马仑蔬菜比平日盛产约30%,菜农需根据市场需求来收割蔬菜,以节省包装费。若每日收割量为600吨,但市场却只需300吨,其余300吨的蔬菜只能丢回农地,任由腐烂,苦不堪言。

马来西亚菜农总会主席林仕伟则表明,若政府不控制蔬菜进口,将打击本地农民的生计,不少菜农在无利可图下可能会放弃这行业,届时若需依赖昂贵的进口蔬菜,人民的生活成本也会受影响。

泰菜进口易 我国出口难

马来西亚菜农总会主席林仕伟说,泰国是我国主要的蔬菜进口国,然而该国和大马的蔬菜进出口政策有天渊之别,泰国进口蔬菜很容易,而我国蔬菜要出口到泰国却困难重重。

他举例,大马黄瓜市场每公斤涨至3令吉时,2天后就会看到泰国的黄瓜出现在本地市场,黄瓜价格即跌至2令吉,这就是农民常面对的市场竞争问题。

“任何蔬菜种类只要价格叫好,不久泰国品种就会被引入市场,导致本地菜农长期被打压,赚不到钱。”

包菜进口不受控制

他指出,进口蔬菜分别有黄瓜、包菜、菜豆、挂豆类等。以前进口包菜需要入口准证(AP),如今已被豁免,包菜进口完全不受控制。

“大马的蔬菜价格很便宜,泰国和中国蔬菜同样也属于低价,只是他国的种植成本低,有国家的补助,而大马农民却面对员工、肥料和土地租费高昂,成本高企不下的问题,连河水灌溉也要付费,若遇上旱季,1桶20公升柴油也不够用来抽水。”

俄乌战争致肥料起价

林仕伟提及,俄乌战争导致本月的肥料又再起价10%:“这叫农民情何以堪?目前1吨的进口肥料叫价3800至4000令吉不等,视品牌而定。”

他说,大马菜农总会会员逾1000户,然而超过10%的菜农已转种水果,其余则种蔬果。

该公会已向国内贸易及生活成本部反映,希望当局严格管控进口蔬菜,以维护本地菜农的权益。林仕伟呼吁政府补贴菜农,一旦菜农面对“菜类无价”的局面时,政府应该设法提供援助和补贴菜农。

农民须改变营运自救

无论如何,林仕伟认为未来农民也必须自救,首先是改变思维,几户菜农组织成一站式团队,从种植、批发到市场营销,省略中间商并自己开辟市场及提升种植水平。

“在遴选菜种上应该贵精不贵多,以让蔬菜价更好……目前菜农在种植蔬菜上偏于盲目,加上缺乏政府机制来协调,导致菜农一窝蜂去种植同一种类蔬菜,近年来菜园人力稳定,许多菜农扩充菜园面积,因此蔬菜过剩问题频频传出。”

他说,此现象也显示了普通农民的心态,即见好价就一窝蜂去种植,却不肯多样化种植,平衡收入。

“农民之间应善用网络,互相联络交流,轮流种植不同的农作物,以供应市场需求,才能保持菜价稳定。”

产量增销量减

金马仑菜农公会主席蔡国林说,目前从金马仑运往市场的蔬菜销量有所减少,丢掉的主要是盛产的蔬菜。例如每天从金马仑运输蔬菜的罗里约有500辆,每辆罗里若运载6吨蔬菜,则每天输出约3000吨蔬菜。

租地费昂贵

他说,罗里并没有减少,只是菜园产量增多了,例如平日运输7吨蔬菜,盛产下让罗里运输了10吨蔬菜到市场,结果引起市场反弹,接下来罗里就会减少运载。

他提及,金马仑的租地费非常昂贵,一亩地1年的费用是4500令吉,3年前一亩地则不到1000令吉,可见成本大幅上涨,加上进口的肥料和农药价节节上涨、工人薪资也提高,让农民肩头百上加斤。

“去年的蔬菜价格只有3个月好价,去年还有部分蔬菜价格不错,能抵消一些亏损,但今年春节至今,所有的蔬菜价格都暴跌,甚至还低于成本价。”

非幸福城市

蔡国林感叹道,在上个月公布的全国最幸福的十大城市中,金马仑名列榜首,但对当地农民来说却并非如此。

“我们根本不幸福。(难道)金马仑的幸福是地税最高、门牌税最高吗?”

金马仑有逾2000户菜农,加上种植水果农民约有3000户。

天气热产量高菜价降

对于金马仑高原蔬菜跌价一事,国内贸易及生活成本部副部长傅芝雅早前指是因为天气热产量高,需求却维持不变而导致。

她说,这是自由市场的供需失衡所引起,业者可寻求农业及粮食安全部帮助应对。她也建议采用人工智能(AI)科技规划蔬菜种植,以免产量过剩导致跌价。

推动永续农业发展

另一方面,一些从政者从菜农角度提出诉求,包括民主行动党金马仑丹那拉打州议员何子扬呼吁联邦及州政府关注金马仑以及全国各区蔬菜无价的问题,制度化扶持农业,才能在长远而言推动永续农业发展。

民政党署理主席胡栋强则抨击道,农业及粮食安全部缺乏良好的规划策略,这厢本地白米严重短缺,那厢则发生蔬果产量过剩情况。他促请该部制定短期和长期方案,让国内蔬菜产量足够应付国内与出口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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