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医疗费用/拿督陈学瑜

我目前在英国伦敦,与一些朋友相聚。这些朋友都是我以前的同事或大学时认识的朋友,都在英国当医生。英国的医疗制度与马来西亚有些不一样,在这儿的医生几乎都在政府医院里服务,很少医生会全职在私人医院工作。而在英国的病人一旦发生任何紧急的状况都会第一时间被送到政府医院的急诊室寻求协助,而且假如在私人医院里有比较严重的疾病,病人一般也会被转送到政府医院,因为设备比较齐全,也比较多医生照顾。

医院面对的问题



就像许多国家的政府医院般,医疗经费是所有医院所面对的问题,而英国政府也在每年削减医疗开销,也呼吁所有医院在有限的资金里提供更多与更好的服务。这在许多时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因为医疗费用都会逐年增加。英国政府每年拨出10亿经费为医疗服务,而将近一半的经费竟然是花在外国人身上。这些包括许许多多外国游客来英国游玩时病倒而需要服务,而这些外国人几乎都完全没有付费,因为实在是太昂贵了。

英国的医疗人员的工作只是负责照顾病人,管理医疗费用或向病人收取费用并不在医生管理范围里,也不是医疗人员的烦恼。就像许多的医院,所有医院都有它的管理团队,而他们的工作是确保以有限的年度预算来维持医院的操作,确定没有过度开支,而且还得提供相同的医疗服务或更多的服务,也即是需要医疗人员延长工作时间,可是却没增加回酬。这些医疗人员当然觉得委屈,因为无论任何人或行业都会觉得这是非常不公平的政策。

医疗服务更普及

回到马来西亚,一般上政府医院并不聘请专业管理团队来管理医院,政府医院的管理团队通常都是由资深的医生组成。至于私人医院呢,管理团队都是专业人员,几乎都没有医生,而他们的关键绩效指标都是以盈利为终极目标。这当然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私人医院的老板都是生意人,而私人医院的存在除了提供高效的医疗服务之外,它的存在是志在赚钱。

不过一些医院的收费实在惊人,一些医疗物品的涨幅竟然是原价的好几倍。当然不可否认,医疗物品的费用非常昂贵。还好的是目前在马来西亚,多数的病人都有私人的医疗健保,而政府也在考虑推行全民健保的可行性。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医疗服务可以更普及化。



反应

 

保健

对腰椎穿刺抗拒,为什么?/黄碧瑜

这是一则真人真事。

我走进病房,病床上坐着一位男病人,床边椅子上则坐着一位女士,两人面色沉重。

病人蛮年轻,一头浓密卷烫的长短发直达耳垂,脸上戴着厚框眼镜,身材清瘦,目测将近40岁吧。女士则是身穿素色马来传统服装,身材微胖。一见到我,病人急急问道:“医生,我今天早上发现自己双脚无力,我是不是又患上了GBS?”

一年前,病人入住另一家医院,症状是双脚无力,但是一星期后奇迹康复。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出院诊断为GBS,病人过后一年里平安无事。365天后的今天,症状又出现了。

急性肌肉瘫痪

格林巴利综合症(Guillain-Barrésyndrome,GBS)又称脱髓鞘多发性神经炎。格林巴利综合征是由免疫系统失调引起的周边神经系统发炎,导致病人有渐进似的急性肌肉瘫痪,从脚部开始蔓延至双手和脸部,严重者会因呼吸衰竭而需要短期依赖呼吸辅助器,更严重则可造成死亡。

上一回被诊断为GBS后,病人对病情特别焦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GBS相当罕见,复发更是鲜有所闻。虽说病人走路一拐一拐的,但除此之外,临床检查时脚部神经线反应完全正常。我还未解释,病人已经很紧张地说问:“医生,我会痊愈吗?你会为我做扫描吗?我已经上网找资料了,你能不能再告诉我GBS是怎么诊断的?”

“GBS主要是临床诊断,除此之外还需进行腰椎穿刺,因为……”话没说完,病人已经大声打断了我的话。

相信谷歌资料

“我不想做腰椎穿刺,我不会同意,那你还有其他什么诊断办法?”病人情绪有点激动,说话开始大声了。

“主要还是临床诊断和脑脊髓液检查,当然我们也可以进行神经传导检查。”现代病人随时可以“谷歌”资料,而且对技术性的资料特别敏感。

“腰椎穿刺是用来获取脑脊髓液以进行检查,除了诊断,也可以排除其他症状相似的疾病。不做的话,可能会减少诊断的准确性。”我慎重地说。

虽然病人有权决定自己要的是什么,医生也不可强迫病人接受他们的专业建议,但是病人必须明白做了这些决定的后果。腰椎穿刺其实只是脑神经疾病里一个安全而常见的检查,可惜不少病人相信坊间各种对腰椎穿刺的错误说法。病人不想进行检查也是常见的事,只是这样会增加诊断的难度,也可能造成治疗延误。

“医生,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要做腰椎穿刺,你没听到吗?你不要逼我,我是某某银行总经理,你不要以为我没受过教育。我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只不过最近工作压力大病倒了,我只是要知道到底我是不是患上了GBS!”

总结沟通不良

接下来的5分钟,无论我怎么解释,病人都不能接受,反而越描越黑,只能以“沟通不良”来总结。

“先生,我并没强迫你做腰椎穿刺,我也不认为你患上GBS……”病人可能是近期因各种工作上和心理上的压力,造成情绪紧张和假性的双脚无力。

“医生,我觉得你没听你的病人说话,我一直说不想做腰椎刺穿,但是你就是一直提起,我对你很不满意!”这一次,身边的女士看到气氛有点僵,也不自由主地站了起来,还和我打眼色想要缓和局面。

说到这里,真是缘分已尽。面对不可理喻的病人,我百口莫辩,只能做最后努力来力挽狂潮:“先生,我说的都是GBS诊断方面一些技术性的事实啊,也没强迫你做任何检查,如果你不明白我说的话,可以问问你母亲,她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她明不明白我说的话。”

突然几秒诡异的寂静,接下来病人半吼道:“那是我太太!不是我妈妈!”

病人长得冻龄,当然不是他的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那间病房,重点是我后来还是安全地走出来了。也许是时候参加口才训练班,或是换一副新眼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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