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车子无意间经过旧时住家，不禁对往日的狗儿心生怀念。只是时移境迁，心境已经与往日有所不同。

我尽量往记忆的深处挖掘，印象最深刻的竟是在我第一次离家到外埠念中六时，家里豢养的黑狗来来。那时候，因为母亲骤然过世，我们已经从街尾移居树林的边沿。父亲回到了我尚未出世即购买的三分一英亩的杂草林，重新开辟新天地，建起一座独立木板屋子。它比较之前的房子宽敞了。夜晚我的两位妹妹对着门外漆黑的树林不免感觉害怕。因此我家不久就开始养一只黑狗，陪妹妹们玩耍。

夜里陪伴3老幼

我们的院子占地1万4000尺，植有橡胶树6棵，怎么看都是很大一块地。那些年，我正好在外埠念书，没有在家陪伴妹妹与祖母。当夜晚降临，虫鸣无形中加深了黑夜的黑。寂寞也因为寂静变得很厚实。如今想来，觉得对她们3人非常歉疚。我在外埠读完中六的课程以后，又负笈马来亚大学，越走越远，真是自私。

幸好那时有一只灵敏的来来，陪着祖母和两位妹妹度过寂静的黑夜。

来来正值壮年，所以动作非常敏捷。它虽不是名门之后，睡觉时却有良好习惯，常以胸部紧贴地面，眼睛在半关闭间。略有风吹草动，它一定迅速立起，四处张望。它因为反应迅捷，即便是老鼠也难逃它的追击。蛇只也没让逃遁。

不过来来也因为是在壮年，发情的时候一定要外出寻欢。尽管我们的院子以铁丝网围起来，它都有办法逃遁，逍遥网外。我们知道它的行为，也不去寻找。三五天后，它自然会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的步行回来。

如此的风流快活重复了几次，父亲突然发起脾气，将它载送到二十多英里外的麻不赖小镇。根据父亲后来的说法，当时它还紧追小罗里，奔跑了一段路，直至离开视觉范围才罢休。

没有来来的日子大家都不好过。一家人都沉入暗哑的氛围。妹妹说她们很想来来回来，但那时不敢告诉父亲。父亲一向不爱说话，大家也不明白他的想法。那时他刚刚续弦，祖母和阿姨又不太咬弦。如今回想，最苦还是父亲。

丢弃远处竟寻回老家

3个多月以后，突然一只黑狗拖着蹒跚的步伐，无限疲累地倒在我家五脚基上。我抱住来来，无声地哭起来。我的来来居然走了二十多英里，回来了。

第一次我是那么贴近来来。它的忠于职守让我不能自己。也因为这样的经验，让我对狗崽心存好感。往后的日子，在我居住的3200平方尺的空间，我都愿意接纳14只狗崽。夜半起来当狗奴才喂奶也无怨无悔。

可惜我居住的空间越来越窄小，甚至于入住现代土楼。如此一来，我的嗜好就起了危机，只能看着人家在草场上如何与狗狗玩耍。回顾往事，这可真是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