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没有围绕核公转。这一幕错的画面，一直在教科书、教育片段以及媒体上不断地出现，导致了不必要的大众困惑。

我一生中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唱反调。这个毛病小时候就有了。我不喜欢呆在家里做功课，因为那是永远做不完的东西，我也不懂做来干嘛（原来那时候已经患上了存在危及）。

尤其是小学的数学题，我们一直在复习加减乘除，而且老师要求很精准的答案，不然就吃藤条。我喜欢近似全部答案，例如24除于50是多少？我说一半，因为24已经接近25，结果吃了藤条。

从小到大，人们都喜欢注重这些琐细的东西（看看你的公司周围的人就知道了）。后来，这个喜欢近似答案的弱点，反而成为了我在物理的强项。物理需要的是理解，如果我需要精准计算，我就用电脑。

小时候的教育，就是教我背课本。而叛逆的我，那时候成绩都一般般。难背东西，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人的大脑一般只记得知识，一种对理性的领悟。可惜小时候吸收的都是资讯，不是知识。

最困惑的，非数学和科学莫属。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不明白当天课程的资料，而是中小学课程较偏向于灌输你广泛的资讯，而不是更深入了解背后的真相。

初中一到三的科学大纲应该是我本身认为最糟糕的。从物理的第一章到10页后没有直接关系的生物，然后两个月后来个我不懂要考什么的测试。这大纲不能说是科学，最多只是在百科全书走马看花。

科学的忌讳

科学的忌讳，就是教学生错的概念。因为只要他们学了坏习惯，就很难纠正回来了。举个例子，中学时期学的原子结构，老师们很喜欢把核画在中间，电子围绕着核公转。“就好像星球围绕着太阳一样。”他们说。可惜，那是错的。（请参考图）

量子力学告诉我们，电子因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Heisenberg Uncertainty Principle）只能概率性地在原子轨道里被测量。电子并没有围绕核公转。这一幕错的画面，一直在教科书、教育片段以及媒体上不断地出现，导致了不必要的大众困惑。

科学的另一个忌讳，就是模糊地带过非常重要臆测。相信大家都和我一样，在放牛期间学过物理的加速度。由于全世界的基础物理教育都没有教学生微积分学（calculus），所以在我们的困惑脑海里，被灌输了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一定是a = (v – u)/t（v代表最终速度，u 是初始速度而t是从初始速度加速到最终速度的时间）的公式。

那时候我就盲目地使用这个公式，因我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臆测，那就是加速需均匀。一般，在中学你这样盲目地做，这一题也会考到满分的，因为考试官不能出非均匀加速的考题。以这样的教育，我以为我学对了，直到我代表大马去物理奥林匹娅考了个鸡蛋回来。

我就这样脑袋里装着半桶水的知识考过了大马教育文凭，直到我上了中六开始才对物理与数学有了一种领悟。数学和物理，只要采用严谨的教纲，学生了解更多，根本不需背。

教育的本意

高级教育文凭的大纲，对我反而比较容易，因没有了资讯轰炸，就只有简单的证明与理解。每一个数学定理，只要看过了它的证明，就像一篇好故事一样，可以有逻辑性地被了解。

那时候的高级教育文凭考试，我几乎什么都没背。因我知道，需要一个公式时，我会把它派生出来。每个物理宏观现象都几乎可以用基本的微观臆测而被推测出来，而数学的定理，都可以从基本公理被证明出来。中六时期，我都是自己找资料，自己温习功课，自学高级数学，结果成绩放榜时当选全国模范生。

博士班毕业后，我还继续在网上自己上课。当你已经到达了为了知识而学习的境界，而不是死背资讯的时候，恭喜你，你已经达到了教育的本意。但可惜的是，人们还是继续灌输错误的教育，及关心琐细的事情。而我，也继续地在这动物园唱反调。

（作者生于双溪大年，现居德国。海德堡大学理论物理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