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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侠客政途难行
云时进坐看云起时

卸下教育部副部长职相隔26年后,云时进接受《南洋商报》专访,侃侃而谈。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这是云时进的人生故事。



拥有律师、马华副总会长、教育部副部长这耀眼的资历,政途与仕途该是相当顺遂的。但是,云时进走了不一样的路。

如今已72岁的云时进,新生代可能不熟悉或不认识他,但走过梁维泮与陈群川的梁陈党争,还有林良实与李金狮的林李之争时代的人,对他挺脊抗争铁骨铮铮的事迹,该是印象深刻。

他内心里仿佛有股“侠”的冲动,虽千万人吾往矣。可惜政治虽是江湖,但侠客难行,何况他还去挑战林良实马华总会长职。

参政22年多少风浪几许沧桑,一蓑烟雨任平生。云时进接受《南洋商报》专访时,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或起伏,或悲喜,他只有朴实与平淡的语气。

作为历经党争与党选的过来人,云时进直言,第二号、第三号人物,不要直接和第一把交椅斗。



“要注意报章上发表的文告,不要常常出风头。若老二的新闻常刊在显著版位,甚至比老大多,就要开始小心他人的妒忌或中伤。”

作为马华元老,云时进(右)在去年杪受邀参与马华新山区会资深党员联欢晚会,出席者包括马华署理总会长拿督斯里魏家祥博士(右三)。

云时进和已故行动党主席加巴星,都是新加坡大学法律系毕业。他大一时,加巴星是他的大四学长。

但是,律师却不是云时进最初的志愿。他原本在华校读理科,历经种种困难才转到英校,但因就读文科,他知道无法实现当工程师的愿望,因此到新加坡大学修读法律。

当年,由于法律课程非常严格,很多人在第一年就被“当掉”,他苦读了5年,毕业后先在吉隆坡开始律师生涯,接着1973年与合伙人在新山开设律师楼。

他在同年踏入政坛,1982年中选为丹绒比蒂里区州议员,1986年竞选士乃区国会议席胜选,官拜教育部副部长。

当时的教育部长,是如今成为公正党实权领袖的拿督斯里安华。

1990年大选后,他连任多一届国会议员,后来挑战马华时任总会长敦林良实医生失利,之后淡出政治圈。

卸官职重回律师行

云时进卸下官职后回到新山,做回律师的老本行。从一名律师到国会议员,再当上教育部副部长,从绚丽回归平淡,他的律师生活,多的是从容自若。

以前常负责交通意外的案件,他会看当事人的证据和证人是否足够、仗义执言;目前头发已斑白的他常接的是产业买卖的案子。

“我比较有兴趣的是天文学,现在有时就上律师楼,也会见见朋友、打高尔夫球,一天的时间很快过。”

云时进(中)担任柔佛州木业加工商会法律顾问,出席该会联欢晚会时获副会长唐来顺(右)颁发纪念品,左为会长陈有坚。

号召投梁維泮不信任票

回首投身政治的缘起,1973年,当时林敬益医生因挑战敦陈修信而被马华开除。当时很多人离开马华,很多支会被冻结,过后马华开始在新山重组新支会,前辈提拔新人包括召集云时进和数名专业人士。

云时进说:“从马华新山拉庆支会开始,我那时被委任教育组主任一职。”

1977年,新山正式升格为自治市。马华委任云时进与数人担任市议员。

1978年,他也获提拔参与州议会竞选,那时34岁的他自认年轻而婉拒,直到1982年,他才竞选州立法议员。

陈修信于1974年辞去马华总会长,交棒给李三春。李三春在1983年退位之后,梁维泮出任代总会长。

1984年,马华爆发党争,以梁维泮为首的当权派对垒陈群川领头的挑战派。这场“梁陈党争”是马华史上最严重的党争,有多名领袖被开除。

云时进忆述:“当时我是新山市马华支会主席,认为梁维泮一口气开除多名领袖的做法太过专横,之后就召集委员和党员开会,会议议决对梁維泮投不信任票。”

他说,自己接受议决案举行记者会发文告,结果那个文告轰动全国,每个支会陆续议决对梁維泮投不信任票。

支会被冻结

“我也被梁维泮召去吉隆坡问话,回来新山之后,支会被冻结。”

由于开除行动引起党内外关注,全国党员纷纷发表声明要总部收回开除令,而且共有1499位中央代表在48小时内联名,要求召开中央代表特别会议,以便撤销纪律委员会的开除令及委任一个特别委员会来调查及处理幽灵党员事件。

之后,此事带上法庭,马华党争到1985年在一个临时委员会的处理下,召开党代表大会选出新的领导层而宣告结束。

时任副教长云时进(中)为华小三种语文示范教学仪式后,在王品棠博士(左)和刘文(右)陪同下参观学生作业情况。 (24/10/1987档案照)

“老二”切忌抢风头

云时进以过来人身分,奉劝“老二”不可抢风头!

历经林良实和李金狮的党争,他在访问中也道出1993年为何挑战马华总会长的经过,“我当时是副总会长,看到马华党内很多问题,打算放弃、退出政坛。”

1986年,陈群川辞去党职,林良实当上总会长,那时总秘书是李金狮。李金狮当时与华社报章关系密切,言论获重视。

“当时,我和李金狮针对华文教育课题的言论,往往获得刊登显著版位。林良实受英文教育,必须靠助手翻译新闻才能了解。有感自己的新闻版面小,他过后就组织和巩固影响力。

“1990年党选,李金狮宣布不攻打总会长,第一是他没有把握,还有一些领袖也劝他不要打,林良实再连任总会长3年。”

放手一博无憾引退

到了1993年,由于那时在党内感到受排挤,云时进说:“他(李金狮)不打,我自己去打,我知道一定输,那时的想法是,你沉默的退出,不如打一仗而退出更好。”

他认为,马华总会长之战,马华各党派要和第一号人物竞选,一般而言很难胜利。

云时进(左)在三育董事部顾问陈财和上议员(后)等陪同下,巡视该校被白蚁蛀蚀的教室。 (23/8/1988档案照)

摒弃教育发展委会外马华难突破华教困境

云时进说,很多人以为教育部副部长拥有很大权力,其实不然,因为副部长不是内阁成员。

“只有正部长才是内阁成员,每星期可以出席首相主持的内阁会议和提问。”

他认为,到现在为止,如果马华没有办法争取出席教育发展委员会的会议,华文发展、学校建设、教师培训等都会继续面对很多难为的问题。

“教育发展委员会的会议有约七八人列席,都是教育部高级官员,教育部长、教育总监、秘书长、学校发展主任等出席,但是不包括教育部副部长,相信到目前还是维持一样的情况。”

询及是否尝试过争取,云时进说,他曾经在马华会长理事会会议提出这个问题,但没有得到回应。他认为,这或是教育部强调国语教育的原因。

要求设天桥避雨专区

云时运是律师,拥有法律专业知识不只能协助人民解答问题,当年也促成马华妇女组要求内阁修改遗产法令。

但是不说可能不少人不知道,如今在高速公路天桥下避雨的专区,也跟云时进有关。

因为,这是他的建议。

他在担任国会议员时,常常需要自己开车到吉隆坡出席国会,当时因为看见摩托车骑士雨中避雨的情景,尤其在晚上非常危险。于是书写公函给当时的工程部长廖莫宜,建议利用天桥下内路辟为摩托车骑士专用的遮雨区或者穿雨衣专区。 

“这是为了骑士和开车人士的安全,过后政府也开始在全国各地的高速公路竖立遮雨区告示牌。”

时任副教育部长云时进(右二)举行记者会。 (14/10/1987档案照)

搞政治多过搞教育安华边走边谈华教

不说不知道,当年不少华社的重要课题,都是要争取在短短5分钟内,迅速反映来获得解决。

此话何解?在担任教育部副部长期间,云时进直言,时任教育部长安华“搞政治”多过处理教育课题。有时候,他会与教育总监和总秘书讨论和获得协助,但也有一些是这些人不能做决定的课题。

“我有时在早上8时到安华的办公室,外面已经挤满巫统领袖。那时安华的特别助理就是现在的雪州大臣(拿督斯里)阿兹敏,见到他时虽获协助,不过我都没有机会和安华讨论华社的许多重要课题。”

他回忆有时从早上8时等到10时或11时,等到安华出来要去出席会议或活动时,他就和安华边走边讲。

只有5分钟谈华教问题

“安华一走出办公室,我就和他边走边讲,从办公室走进升降机,和他一起到楼下,再陪他走到座驾,这一段时间不到5分钟,提醒他处理华社及华教课题。”

他笑言,每当自己回想这一段经历都会笑出来,“很多华社的敏感问题,都是要在不到5分钟内反映和解决。”

取名南院自有天意

南方学院的取名,冥冥中有天意?

新山南方大学学院的前身是“南方学院”(南院)。在南院草创时期,有3个人参与了南院的取名工作,他们是云时进、黄复生及郭鹤尧。

最初,南院是以“宽柔学院”名义提出申办要求,但是等待一年多都没有回应,这个名字不被当局接纳。究竟要用什么名字,大家颇伤脑筋。

云时进忆述,当时适逢新山国会选区补选前,沙礼尔也有向他反映此事,后来黄复生和郭鹤尧到吉隆坡找他会商,在3人讨论之际,郭鹤尧想以“冠军”的国语来命名“柔翰学院”。

后来,云时进有了灵感,他想到北马有北方大学,因此,便建议采用“南方学院”这个名字。

郭老觉得这名字颇有意思,黄复生也没异议,于是3人一致同意采用此名。

云时进说,作为南马第一所民办学院,教育总监也批准这名字。1988年8月23日,他将教育部原则上批准南方学院创办的正式公函交给新山中华公会会长拿督刘南辉。 

“中庸里面有一句话: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君子居之;后来到现在,我一直认为,这是上天安排好的。”

告诫孩子:没钱别参政

云时进不鼓励孩子参与政治,不过3名孩子也没显露意愿。

他认为,时下国内和国外的政治都与“金钱政治”挂钩以拉拢人心。

“孩子有问过,我告诉他们:你要向上爬,没有金钱花费,以现在的政治环境是很难的。”

目前他的孩子身在国外,长子是脑科医生,次女从事贸易,小儿子是精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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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骨子里最爱创业
冯镇安乐当发展商

说起丹斯里冯镇安博士,很多人说他和香港喜剧演员许冠文十分神似。他自己到澳门观光,也曾被面店老板冯京当马凉,误把他当成许冠文,只差没索亲笔签名。



冯镇安生就一副冷面笑匠的面孔,尤其是被媒体问及敏感课题,他可以爱笑不笑,不然就对你傻笑,过后一声不响转头离开,记者在大叹无奈之余,多半会对其滑稽模样留下深刻印象。

冯镇安是人力资源部前部长,他是学者出身,曾担任马来亚大学经济及行政学院院长,顶着大学教授光环,在马华前总会长敦林良实医生号召下,毅然转换跑道,全身投入政治。

去年尼泊尔发生大地震,他和死神擦肩而过,亲眼目睹这场世纪大灾难,让他对人生有了新领悟。 在政坛23年,政治仕途一帆风顺,就算受委被喻为“烫手山芋”的教育部副部长,虽然过程像过山车般惊险,他都安然度过,过后还坐正部长。

冯镇安酷爱摄影,他用镜头纪录全国各地华小的面貌,集结成《大马华小百年风雨路》图辑新书。

家族地建店屋拼事业

冯镇安于2008年,即64岁时卸下部长职后,他选择从商,认为有责任发展家族留下的几十亩地,兴建60间店屋,好好干一番事业。



回首走过的路,大学教授、政治人物以及商人,若时光倒流,是否想回到大学重执教鞭,继续春风化雨,桃李满天下?

喜欢经济和创业

冯镇安的答案令人感到意外,原来他热爱经济,希望能创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我喜欢经济和创业,若可以重新选择,我会从事商业活动,当个成功商人。”

大学教授是令人敬仰的高尚职业,冯镇安却有不同看法,认为教授只是外表风光,因为大学里头也有令人头痛的办公室政治,该如何分配职务予友族教授更是一门深奥学问。

至于政治,冯镇安追忆说,当年林良实费尽唇舌游说他加入马华,经过一年多深思熟虑,他决定弃教从政。

“当时大学同僚及身边朋友取笑我,说政坛上卧虎藏龙,以我憨直的个格,随时都可能被吞噬掉。

“我当时有自己的考量,既然已升格为教授,达到学术顶峰,也深谙不可能当大学校长,眼前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从政,第二则是加入私人界。”

任副教长9年战战兢兢

跟入政坛,冯镇安才真正体会到,从政很不容易,1990年大选当选国会议员,他如坐直升机般,官拜副教长,表面上羨煞旁人,然而担任副教长9年期间,几乎每天都战战兢兢,唯恐突然爆发不利华教的事件。

1995年全国大选后,林良实依然推荐他续任副教长,“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究竟我该如何在政坛上继续生存?”

90年代期间,国内华教课题一箩筐,包括师资短缺、华小学额严重不足等,冯镇安想方设法、软硬兼施,出尽法宝拉拢官员,才得以让各种华教课题迎乃而解。

“担任副教长期间,最让我刻骨铭心的事,包括六年级检定考试考获6A的优秀生不能直升中小,以及政府废除1961年教育法令第21(2)条文,教育部长再无权力关闭华小,更无法消灭华小。”

saya看成ayas50岁方知有阅读障碍

冯镇安从政期间,总是予人“欲言又止”的感觉,公开致词总是吞吞吐吐的,鲜少一气呵成。

他念小学时,听写拿过零分,原来一切拜阅读障碍(Dyslexia)所赐。但这一点,要在他年届知天命的50岁后,才发现问题所在。

“在学生时期,语文科总是考不好,所以上大学时,选择修读与数字有关的工程系。”

一儿同样患阅读障碍

冯镇安于1999年受委部长后,才在一个机缘巧合下,才了解本身面对阅读障碍,每次看文字时,他看到的字体是相反的,例如saya,他看到的是ayas,所以念讲稿时,因为要把文字倒转过来念,才会导致他致词总是吞吞吐吐。

冯镇安的其中一名儿子也遗传父亲基因,同样患有阅读障碍,工整的字体,在他眼中却变成大小不一,最终靠特制眼镜解决问题。

冯镇安来自政治世家,父亲曾担任森州金马士区州议员,惟年届40多岁即英年早逝。

冯镇安在尼泊尔地震发生前,摄得一名兴都教长老站在古庙前,没想到数分钟后竟然成了废墟,(右图)长老也消失在画面中,让他深深震撼。(摄影:冯镇安)

昔日人求见今日求见人

退出政坛,转往商业发展,冯镇安坦言本身没有从商基础,必须依靠朋友帮忙或与伙伴合作,生意才逐步上轨道。

冯镇安与太太潘斯里陈丽华育有3名儿子,长子及次子分别是双威医药中心眼科医生及马大医药中心脑科医生,幼儿则为残疾人士。

由于2名儿子是专科医生,冯镇安也因为孩子不接手家族生意而烦恼,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并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从政期间,冯镇安的办公室总是有人排队要求见,转换跑道从商后,仿佛对调身分,自己求见大人物。

“对我而言,这是很自然的事,我很早就做好退休打算,所以就算退位后朋友剧减了,也不会怨天尤人,部长的职权就是要解决民困,如果没人上门求助,这显示有关职位根本不重要。”

尼泊尔地震死里逃生

他说,担任部长期间,时间总是排得密密麻麻,有时甚至一天要赴两个午餐及两个晚餐约会,卸下官职后,朋友明显减少了,不过如今还联系的都是知心朋友,可以一起出国拍照旅游。

2008年退出政坛至今,冯镇安过着逍遥生活,几乎每个月都背起相机,到世界各国猎取精彩镜头,去年前往尼泊尔拍照时,因为当地发生大地震,让他与死神擦肩而过。

掌握沟通
待人以诚助畅游政商两界

冯镇安认为,不论从政或从商,都必须具备两大条件,即是诚信及沟通能力。

做人应言出必行

“从小到大,我都坚持做人要有诚信,言出必行,让人觉得你是靠得住的人。”

他说,不论是商人或政治人物,要掌握沟通技巧,“若一个人不懂得与人沟通,再好的学术成绩也是无补于事。”

劝儿从政不如从专业

由于从政道路不好走,冯镇安没有刻意鼓励孩子追随其脚步,从事政治工作。

近20年的参政经验,冯镇安深切体会到,没有经济基础参政,其过程是让人感觉不踏实,犹如走钢线般惊险。

“坦白说,当我准备参政时,我缺乏良好经济基础,当时孩子年幼,若不幸在政坛上摔了一大跤,家人随时失去生活保障。”

为免儿子遭遇相同问题,他鼓励孩子从事专业,拥有强稳经济基础,才可随心所欲做本身喜欢的事情。

冯镇安的两名儿子都是马华党员,大儿子曾透露对政治感兴趣,不过缺乏父亲推动,最后不了了之。

政客脏非政治脏
企业家对社会贡献大

在冯镇安眼中,政治不是脏不可及,从政者有责任维持国家稳定与发展。他的看法是,一些政治人物的行为,才搞到政治被人视为肮脏不堪。

他也不认同生意人都是利字当头,完全不顾道义。

“实际上,很多成功企业家打造本身的商业王国,为社会发展作出巨大贡献。

崇拜奥巴马

“在商业领域,它不属于零和游戏,并不意味当商家成为赢家后,消费人则是输家。”

谈到崇拜的政治人物,冯镇安说,未踏入政坛前,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是他最崇拜的政治人物,因为她勇于推陈出新,推动现代化发展,其中私营化计划当时就是她推出的经济发展概念,过后许多国家纷纷追随。

“我目前崇拜的政治人物是美国总统奥巴马,虽然他不是白人,属于少数民族,最终却能脱颖而出,成为美国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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