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语言情结

柏林墙,其中有一堵是大大的LOVE字。 (文戈照片提供)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柯对德语依旧死心塌地。我们书架上的德语字典都翻狗耳朵了,几次搬家都留下来。

老柯念大专时,副修德语,对德语有某种奇异的情感。奥斯丁大学靠近墨西哥,当地西班牙语通行,他又选修西班牙语。西班牙语清脆流转优美悦耳,与德语较靠后多塞音的生硬音色不同。在美国念研究院课程规定需要选修一门英语以外的外语,我选修法语,念完3年才符合阅读要求。



两度到法国旅行,以为懂点法语可以通行无阻,其实差得远。书面语和生活用语根本就不一样,加上死活不肯用英语的法国人,一样是鸡同鸭讲。由于主修的领域与中文相关,又必须选读另一门亚洲语言。我们不约而同选了日语,这样就认识了。我们之间的牵扯,说起来还是语言。语言情结,结情语言。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柯对德语依旧死心塌地。我们书架上的德语字典都翻狗耳朵了,几次搬家都留下来。我的法语词典也一样保存至今。这次旅游东欧,其中包括德国,他私心窃喜。老柯是个理性多于感性的人,偏爱德国人崇理性好逻辑的思维。德国民族严谨精确的特性也造就精良的工人,让德国走在世界汽车制造业尖端。此地有经济能力的人,不都喜欢德国制造的宝马、奥迪、保时捷吗?

德国名人多

德国名人多,那魔头希特勒就不说了。此人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不过也要德国民族那种严格冷峻,团结守纪律服从命令的性格,当年纳粹事业才能成。幸好现在他们专心一致不让历史重演。这个国家有巴哈、贝多芬、瓦格纳等一流的音乐家,是人民的骄傲。以前老柯喜欢听瓦格纳,现在专听爵士音乐了。人是会改变的。以前我也喜欢尼采,念大专的时候他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悲剧的诞生》看得如痴如醉,现在看了觉得累。

德国民族的特征,从交通规则上也可以看出来。比如说我们去看柏林墙,要经过两段车道。导游米娅一再告诫,大家行动要快。行人路灯只有8秒钟,8秒一过小绿人马上变成红色,没有橙色的过渡。她提醒我们,过不去的要停下,等下一次的小绿人!谁知我们30多个人一次全过完了。她大惊失色说:全部过来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她怎么知道,我们是新加坡团,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新加坡团的特性了。看柏林墙的时候感触良多。其中有一堵墙是大大的LOVE字,算是世界语言了,无需解释。



吃了半个猪肘子

说到吃,好像到德国不吃一次烤猪肘子就不算来过那样。老柯这个不喜欢吃肉的人竟然也吃了半个猪肘子,我想还是语言情结作祟。我们在德国走动,他竟然看懂了很多招牌上的告示,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美中不足的是,入境及出境时在法兰克福机场办退税手续的时候,他被态度恶劣的官员气火了。我说,德国人办事,不就是那样有板有眼有效率吗?他说,哼!

走笔至此,看到马航集团首席执行员克里斯托夫穆勒提早离职的消息。请个德国人来改革马航,我看,难的啦!针对马航职员睡觉一事,有人发声说穆勒不懂大马文化。此事现在还没完,不知如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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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折衣服/文戈

【日子河流】文|文戈

 我喜欢折衣服。或者应该说,所有家务中我最喜欢折衣服。也许有人会说,折衣服有何难?人们不是每天都得折衣服吗?只要你还必须洗衣就得折衣服,不是吗?

我是长姐,从小就得操家务和照顾弟妹。折衣服这件事是从小训练出来的。

先说洗衣吧,家里孩子多,每天妈妈都得洗一大桶衣服。当时没洗衣机,洗衣是体力活,过程有如洗衣作坊流水线的方式。脏衣服浸泡在一个巨型椭圆形铁皮桶肥皂水里,通常是我或妈妈,坐在小矮凳上把衣服一件件从桶里捞起来摊在洗衣板上使劲搓。

几个水桶依序排列,负责冲洗衣服的弟妹半蹲在桶前伺候,衣服彻底淘洗干净从最后一个水桶捞出后拧干,就可以晾上了。人手不够的时候独自负责全套程序,一大桶衣服洗完差不多也脱力了。

妈妈是否常闹腰痛,我们也不知道,她没说。孩子都上学后家务繁重,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才请友族洗衣妇每日来家洗衣。那也是比较后面的事了。

漾出流动风景线

衣服晾在老家天井横置的竹竿上,后来天井封起盖上屋瓦铺了天花板,改成睡房以便容纳更多成长的躯体。

老爸就在屋后的混凝土上钉了两个Y型木架子,拉几条铁线晾衣。屋后的阳光比天井好,五颜六色的衣服日日在朝阳下漾出流动的风景线。

晾衣跟洗衣一样也是体力活,我不喜欢洗衣但很喜欢晾衣。把衣服一件件晾在铁线上,长短间隔轻重有序,细心拿衣夹子夹紧,一日中的大事就算完成了。小小的满足感在心里开花。

晾好衣服我还喜欢久久在屋外呆着,去看看母鸡下了蛋没有、看看番石榴树上有无成熟的果子。那些成长的岁月过得懵懵懂懂,却记得洗衣晾衣这等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忙碌生活的隙缝中藏着细微的快乐,要自己去寻找。

傍晚衣服晒干了收进屋里,散放在中厅的大木床上凉快,砌出一座小山。家里人多衣服也多,折衣的时间很长。妹妹们都很能折衣服,折得整齐顺贴简直如烫斗熨过那样。

折衣服的时候有种放空的感觉,可以整顿心情或胡思乱想。中学开始投稿,一边折衣服一边想句子。

傍晚时分折衣,也有一日将尽的完结感。暮色渐渐淹上来了,衣服的色泽越来越模糊,借着暮霭把光阴缓缓折进日子里。日日如此,渐渐喜欢折衣。

当然家务繁多的时候也会觉得烦躁,希望有更多的时间看书或作其他休闲的事。现在知道,所有家务事不管大小,洗衣生火煮饭炒菜洗碗,都是未来生活的训练,是漫漫人生道路上的幼儿园。家里几个常常帮妈妈煮饭的弟妹,多年后随时都能弄出一桌饭菜。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全拜操持家务所赐。

寒暑假洗衣坊打工

在美国念书那些年,洗衣都到商业洗衣坊喂吃角子洗衣机。每周洗两次,为了省钱把洗衣机塞得满满。洗衣间里有一张长台供人折衣服,总有人留下一只找不到配对的袜子或烘坏走形的毛衣。

洗衣坊角落里立一个书报架子,人们常把看过的报纸或杂志留下来。洗衣间永远氤氲着洗衣剂和柔软剂的清香味,不知多少人的衣服曾经在平滑如镜的长台上匍匐而过。我们在洗衣坊里用掉了不少铜板,也消耗了不少时间。大学生活忙碌,洗衣等同休息。

寒暑假我在校园的洗衣坊打工,专门折衣服。洗衣坊附属爱城医院,很大的工业场地,满坑满谷都是医院里用过的衣物、毛巾和棉被。

最多白色的医生袍子和绿色手术外套,手术袍口袋里常会掉出手术刀和小剪刀。当时还没即用即丢的手术袍,那还是一个重复穿用重复洗涤的时代。那段打工的生活非常怪异,记得很清楚。也算是小时候折衣服的延伸了。

我现在不负责洗衣了,洗衣是洗衣机和老伴的事。偶尔我会抢着折衣服。以前不得不做的家务,现在偶尔为之,竟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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