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时光的悼词(上)/辛金顺 

Kelip-kelip merayap di pinggir malam

mecerahkan sebuah kisah?



yang penuh kedukaan

Tak siapa kembali lagi

di belentara rahsia

yang semakin jauh dari kemimpian

Hanya puisiku bergembara



dari kota ke kota

yang berliku-liku

menyusur ke zaman purba(注)

2011年至2013年,回望似乎遥远,而且往后还会更遥远的,不断从我的身体内退入记忆深处,成为一个个陌生的词。宛如逝者,只能在生者的回忆里偶尔记起,然后忘记。倘若,没有标志的指示,则生命走过的轨迹,将会被时间的磷光,逐渐的抹去,成为夜空里遥望的虚无。

因此,幸好有了这些诗,成为时光里的浮标,即使人在时流里漂散到任何地方,都可循着诗与诗的衔接,而找到过去的自己。所以,当时光盗走了一些故事,我仍可以在诗作里,搜寻到故事里某些生命的姿态,一如从遮蔽黯云里冒现的星,敞开自己,不断在空气中闪烁——那些诗句,宛若词语的眼睛,见证了我曾与时光,对话的,存在的证据。

时光说:2011年9月从台湾回到马来半岛,落脚于一座矿湖的小镇——依旧落在国之异乡,依旧必须面对某些存在的遗忘。你穿过了我,窥见了什么?

“废墟,人性的废墟。历史裸露出所有虚假的掩饰,如掀开的假发,下面竟是丑陋的面目,空洞的深渊。学术自由和独立精神,成为不学无术/压迫者的口号,回响于时间的前夜,如鬼火游行,暴虐于权力的自我无限泛滥,成为无知者无知的墓碑。”

渡海而来的英殖民者遗物,常以政客的术语,隐身在四音不全的华语中,四处张牙舞爪。而那是诗无法抵达的地方,野草荒芜,鸡虫起舞,狐鼠结党于隐匿深处,追逐影子,或化成时时等待噬人的魕魅,献祭于知识的殿堂。诗,却无力抵抗假学术之名的政客和其背后政客的阴谋,总是听到他们醉酒的狂欢,从远处传来,疯狂和暴烈如一首挽歌,企图埋葬掉别人也等待埋葬掉自己。因此,诗只能退缩,退到灯下,不群不党,让一群文字,倾听生命孤独的呢喃。

(办完一个现代诗研讨会后,文革就开始启动了。在四人帮批斗大会上,你窥见了一名权力狂的阴谋和傲慢无知的心理。然而你仍想善意提醒:“掌握权力的人,应该对权力加以警惕,审慎和善用,而不是滥用权力压迫别人。”就如鲁迅所言,吃人的人,终会为人所吃。最后,回报你的却是一个政客惯用的伎俩,不断制造同事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找老师监督老师,派人构陷同僚以留下纪录档案,于是产生了人肉监视器、傀儡、揭人隐私者等等畸形人种,以求上位卖身,或者出卖良知与灵魂。诗,无力抵抗人性的崩溃,在一波又一波设计下的整人计划里,你看到的是一个邪恶之心,以及某些沉默的乡愿者,形成共犯结构。压迫、恐吓,无所不用其极的,以行政手段进行人心斧钺之摧,来达至自我权力欲望的满足。而在暴力之中,诗只能通过自由的想像,保全着自由的姿态,并在生命往前行进的缝隙间,坚持寻找自己的光和影)。

        “是的,诗能够说些什么呢?面对许多现实无为的人事,处于存在的遗忘里, 诗句的伸张,只是为了让时光说话,说出洞触人性溃烂的那些阴影。而假发政客玩弄学术自由和独立精神的口号,却如国王的新衣(应该也没有新衣,光头赤裸,会有人相信吗),成了学术殿堂一出荒谬异常的荒谬剧。诗能够说些什么呢?只能在时光里游移,为生命的行脚,记录下踪迹。”

注:马来诗,译意如下:

萤火虫飞过夜的边缘/点亮一个/充满悲伤的故事//

已无人回到/距离梦想越来越远的/秘密丛林里了//

只剩下我的诗歌在流浪/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蜿蜒的/通向了古老的年代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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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病因/孙天洋

入戏太深(散文诗):孙天洋

“您说的对,知道太多了,搁在心里确实是块病。”——中国电视剧《北辙南辕》

 

一件小事,搁在心里,可以成为一根刺,也可以是一只大象,甚或一栋高楼大厦:它或戳疼了神经,或刺激了脉动,或加深了伤痕;在无梦的夜晚,它甚至撞开风的梦呓幢幢,让人从病中醒着,从现实堕入谜宫中。

心不是很大,只比脑多点血性;心也不足秤,只比肝胆多重几两;心更加不厚道,只比脸皮更加具体。在心的世界里,有时候容不下一根针而易导致出血,有时候又不能负荷过重而易摔地开花,有时候更无法说好一个故事因为一开头就已经哑了。

我的心本是一个崭新的储藏室,岁月蹉跎,那些人事物留下的青霉苔藓,使我心病得脸色都发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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