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养不教,父母之过?/廖珮雯

有关新山少年夜骑事件,一些网友虽然承认活动空间的确对社会产生问题,但对居住在与出事少年同样地区的其他族群,是否也有相同风气?若尝试回答这项指向族群因素的问题,可从文化层面来谈。

的确,族群文化对某个族群的集体思维、行为,会有一定的影响。例如本地华社传承“再穷不能穷教育”,双薪华人父母倾向把孩子放在安亲班、功课班、补习班。



他们回到家继续补习,要不然买一大堆课外作业给孩子做,尽量不让孩子出外玩耍,嘱咐孩子全神贯注在功课上就好。

各族有“文化资料库”

相较之下,居住在甘榜地区,或较穷居住地的其他族群,倾向不太约束孩子,任由他们四处玩耍,乡下孩子接触大自然的几率相较比较高,对社会规矩的遵守也在缺乏教导下,而一知半解。

他们甚至在没有父母的处罚机制下长大,成为胆大包天不理公共社会秩序的个体,这些都很有可能发生的。

从文化来看,每个族群都有他们不同的“文化资料库”,各种价值观、信仰、认知,都和这个有关,且会代代相传,也有横向传播。



所以,当某族群和其他族群接触,会有文化冲突,亚洲价值和西方价值的冲突尤为明显。

文化资本可改变贫穷

其次,这当中还有文化资本的影响。这可解释为何一些马来家庭,并没有贫穷/甘榜马来家庭才产生的社会问题。

文化资本谈的是家庭教育是否有足够资本提供给孩子,例如读书受教育、人脉等。

一些意见反映,网友周遭的友族家庭,也没有出现类似少年夜骑的社会问题。

这其实反映另一种社会情况:阶级性差别。大家都有正职工作、有经济能力买房、买车,接受教育,给孩子补习、买玩具、新衣、电子器材、买书报等;让孩子上各种课程,加强孩子智能。

这些并不是族群问题,而是阶级问题,而中产精英阶级较有能力(或文化资本)提供给下一代文化薰陶和教育培训,具备更高的家庭经济能力,从而影响孩子的价值观、认知、信仰、行为、社会选择。

有时候,贫穷是世袭的,因为原生家庭没办法提供足够文化资本,让他们提升教育水平,也没有相关人脉让他们往社会较高的一层流动。

所以,很可能涉事少年的家长已在世袭贫穷,少年更缺少文化资本来改变贫穷现状。

概化推论需足够样本

若说一些贫穷华族家庭也没有产生社会问题,那可回归本文的第一点,族群形成的文化资料库,对家庭教育产生一定的影响。

一些家庭能逃离世袭贫穷,一些则无法,但人们不能以个人经验和个人选择,来推断其他人也能和本身一样做出这个选择,这是不逻辑的推断,由个人经验无法做出社会科学式的概化(generalization),必须有足够样本才能做出概化的推论。

唯有在族群文化和文化资本的交叉作用下,才能更宏观和深入地看待这个社会问题。

恰好华人多为中产精英阶级,马来人多为低收入下层阶级,加上各族文化资料库的差异,才会使社会问题产生族群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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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狮城高效治理是双面刃/廖珮雯

新加坡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在今年4月下旬爆发,超过80%确诊病例是住在宿舍的客工,以来自孟加拉、印度和中国为主。

疫情在客工宿舍大爆发,引起各界关注,并招致非政府组织、异议人士、公民团体、政府高官、媒体的批评,同时也让新加坡客工的生活情况被带到镁光灯下。

新加坡政府采取双重隔离措施,让客工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他们只在宿舍、罗里、工作范围活动,这能确保客工隔绝于社会大众之外,又有效让建筑业持续活络,符合新加坡政府高效、务实的管理思维,却忽视客工群体的感染风险。

在新加坡政府理性务实的管理思维下,导致缺乏人性化措施和社会同理心,新加坡客工宿舍疫情爆发,社会大众竟赞扬政府的隔离措施有效,这很吊诡。

这不仅透露新加坡贫富与阶级差异的防疫漏洞,更显示长期以来家长式管理下,人口控管政策、物理空间规划,及客工的治理模式。

人口控管政策

相较于其他国家人民的身分以种族来划分,新加坡由于社会功利主义的倾向,以持有的工作证等级来划分社会阶级,这反而成了新加坡的社会身分。

持有的工作证反映个人的薪水、学历、国籍、工作性质、住房、消费能力等,基本上,凭个人持有工作证就能约略判断其社会阶层。

持有工作准证(WP)的劳工,无论种族国籍,都被划分为整个社会里最底下层的群体。成为永久居民是各类工作准证持有者的“终极目标”。

作为最底层的WP群体,他们缺乏社会保障,手拿低薪,雇主是决定他们去留的关键人物,大部分染疫客工属于此阶层。

物理空间规划

在人口密度增加、空间狭小的岛国,为维持花园城市的形象,新加坡政府必须对人口和空间有严格的控制和规划,而新加坡政府在空间的设置与安排,较其他国家更严密。

组屋的设计、笔直有序的道路、整齐划一的景观,都展现岛国对物理空间的规划。

从新山入境新加坡供人们排队的车站,不是用铁栏划出空间,就是用黄线划出分割线。这些在公共场所的日常空间规范及规划,都表现城市国家对空间无序的容忍有限,以及强调一切严谨有序的讯息。这或许是来自岛国空间匮乏下型塑的治理思维。

在家长式管理下,新加坡政府为外籍客工划出只属于他们活动范围的宿舍、供娱乐休闲的小印度、供出卖劳力的建筑工地和各种工作地点。

将客工集中式管理并非在出现疫情后,才进行的大规模隔离。在对人口和空间的严格管治思维下,当地人生活在住宅区、客工在宿舍区的界限分明,导致新加坡民众和客工同处一个社会,却生活在不同世界。

新加坡的人口管理,不论是对本地公民还是外籍客工,都属于圈养型的家长式管理,但有明显的差别待遇。

在本地公民的治理上,新加坡政府派出“大使”到人多的地方巡逻,看到有人没戴口罩,会温馨劝导,直到讲不听才出动警察开罚单;该国教育部长王乙康宣布将6月的年中学校假期提前至5月时,居然为政府关闭珍珠奶茶店而向学生表示遗憾,这是类似父亲对孩子疼爱般呵护的一种家长式管理的反射。

而在管理客工方面,为了应付大量征聘的客工,新加坡政府允许建设庞大的外劳宿舍,虽然法律规定每个客工都必须拥有4米x 4米的个人空间,但一些外劳宿舍的设备在人性化方面引关注。

该国总理李显龙在宣布第二次阻断措施时强调,疫情大爆发多集中在客工宿舍,社区感染未扩大,这虽是安抚民众的说词,但无形中制造更大的社会隔阂。

政府高官对待当地公民和外籍客工明显不同的隔离政策,体现的不仅是阶级不同的政策,还有缺乏人性、逐利的商业机构治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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