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联邦赤字债务何其忧?/李兴裕

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爆发之前,大马联邦政府财政赤字曾在2009年(2008-09年国际金融海啸之后)至2017年期间连续8年走低,从2009年的占国内生产总值(GDP)6.7%逐步往南,于2017年下跌至2.9%。

不过,2018年过后,财政赤字再度攀升,分别于2018及2019年各占GDP的3.7%和3.4%。

冠病疫情导致经济急速衰退,政府祭出额外的刺激经济配套,大开水喉提振经济,令财政赤字再度冲高至2020年的6.2%、2021年的6.4%,以及今年预计达到5.8%。

此外,根据国会解散前提呈的2023年财政预算案,2023年的财政赤字将稍微走低至5.5%。

担忧1:经常行政盈余缩减

同样令人担忧的是,自2008至09年全球金融海啸以来,联邦政府的经常账项余额(扣除行政开销后的联邦收入),一直在萎缩和捉襟见肘。

行政盈余已从1997至2010年期间的每年117亿令吉,大幅度下跌至2011至2018年期间的每年22亿令吉,并在2019至2021年进一步缩减至每年13亿令吉,预计今年将进一步缩小至5.17亿令吉。

在2023年预算案中,预计2023年的行政盈余将再收窄至2.3亿令吉。必须指出的是,由于2023年预算案于10月7日提呈后,国会紧接着于10月10日解散,因此该预算案仍未获得国会批准。

公务员薪酬大增

行政盈余萎缩,是由于行政开销难以为继的增长所致。

行政开销已从2010年的1516亿令吉,激增87.8%至2022年的2847亿令吉,这几乎超过了联邦税收的增长(从2010年的1597令吉增至2022年的2852亿令吉,增幅为78.6%)。

在2010至2022年的13年内,行政开销的3大组成部分,即公务员薪酬、退休公务员开销及还债开销都急速飙升,其中,公务员薪酬前后跃升85.4%至2022年的865亿令吉、退休开销飙升149.1%至291亿令吉,还债开销则暴增175.9%至431亿令吉。

严防出现双赤字

打从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开始,大马至今已连续26年面临财政赤字。

随着经常账户盈余迅速缩减,政府需对各项政策采取结构性的调整,以预防联邦政府的行政账户和整体账户出现双重赤字。大马曾在1986至87年的经济衰退期间出现双赤字。

联邦预算出现双重赤字的后果是什么?

行政开销比率激增99%

行政账户和整体账户的双重赤字,可能会削弱投资者对政府富有纪律管理财务的信心,因为它确实花费过多,所带来的财务后果不仅是须借新债来养旧债,以满足更大的赤字需求,而且是负面的主权评级指标。

政府可以做些什么来避免双赤字? 尽管我们认为,财政部有维持行政盈余的内部规则,但随着政府的收入是用来应付难受控制的行政开销,情况变得更挑战性。

与1997至2007年的83.6%相比,2008至2023年联邦收入对行政开销的比率,已激增至近99%。

改革税制确保健康盈余

为确保行政账户的健康盈余,政府须通过推行具有某些明显特征的税制改革策略,来加强其征税能力:

(a)实施多管齐下的税收改革,以确保永续的收入,摆脱过度依赖石油相关收入的局面。实行税基更广的消费相关税务,例如消费税(GST)、国产税和关税,并以简单的税收立法为基础。

(b)在税收绩效方面,使用一系列数字科技、数据源和分析来提高税收合规性、提高效率,并减少逃税与漏税的机会。电子发票的采用,就是使用数字工具促进合规性,更快和更有效地追踪欺诈的一个例子。

(c)简化税收制度,遏制免税。遏制免税还可以降低税收制度的复杂性,同时通过扩大税基来增加收入。具有有限税率的更简化税收制度,对于促进纳税人的合规性至关重要。

(d)合理化和削减开销,包括削减对不断上升的经常性行政开销提供的补贴。在提高财政永续性方面,应将燃料、天然气和电力的全面补贴改为有针对性的补贴,利用国家数据系统,鉴定有资格获得有关支援的人,大幅降低补贴成本,同时保护贫困人口。在退休制度改革转向强制缴纳的同时,提供有条件的现金援助。

(e)须对用于扩大国家生产能力的发展开销分配,进行仔细审查、追踪和评估,以确保对已使用的公帑,以及经济增长和利益的分配,进行问责。

担忧2:过度借贷后果严重

债务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使用得当和适度举债,可以扩大生产能力,并促进经济增长。然而,如果我们过度借贷,并轻率地用于融资非生产性领域,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过多的债务和负债,将会损害政府的财政永续性,也会损害其偿债能力。

明年底国债料1.18兆

持续的财政赤字,意味着联邦债务多年来不断增加。

2008至2022年期间,联邦政府债务平均每年增长9.4%,从2008年底3064亿令吉或GDP的39.8%,于今年6月底冲破了1兆大关,达到1.04兆令吉,或占GDP的61%。

到了今年底,预计它将进一步增至1.08兆令吉,或占GDP的63.1%;估计到了2023年底,将进一步上升至 1.18兆令吉或GDP的65%。

2020至2022年的这3年内,联邦政府净债务大幅增加,预计平均每年高达957亿令吉,这是因为总计2859亿令吉的超常累积净赤字开销所致。

截至今年6月底,联邦政府的总债务和负债为1.4兆令吉,占 GDP的82.9%。

联邦债务偏高

联邦债务偏高且持续扬升,令大马经济更容易受到利率持续扬升的影响,而影响程度多大,取决于政府如何融资债务,以及国内通货膨胀率的走势而定。

债务以难以为继的方式持续扬升,而且规模庞大,或将限制政府应对未来经济下行的财务能力。不断增长的债务负担,也提高了借贷成本,减缓了经济增长和国民收入,并令发生财政危机或政府证券价值逐渐下跌的风险升高。

在2023年预算案中,联邦政府的偿债费用占总行政开销(461亿令吉)的16.9%,它也占了政府总收入的16.9%,高于国际最佳实践水平15%的门槛。

如果债务水平没有稳定下来,在债券收益率上升的情况下,利息费用将大幅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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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减轻石油危机冲击/李兴裕

2023年10月7日,以色列-哈马斯战争爆发以来,至今已7个多月。国际基准布兰特原油价格,虽然在2023年10月16日触及每桶92.16美元的高位,但总体上维持区间波动。截至4月5日价格为每桶90.48美元。

当伊朗于4月13日袭击以色列,并于4月19日遭到以色列报复时,原油价格对这次历史性袭击的反应疲软,源于投资者在事件发生前,就对风险进行了定价。

这反映了自以色列-哈马斯战争爆发以来,市场整体反应平静。今年迄今为止,布兰特原油价格从2023年12月29日的每桶77.69美元,稳步上涨12.9%,至4月19日的每桶87.72(2024 年首季平均每桶 82.92 美元)。

2024年石油市场会出现完美风暴吗?多种因素导致原油价格在冠病疫情复苏后走高,在2022年达到99.82 美元的平均高位,然后在2023年企稳在每桶82.62 美元(2021年为每桶70.44美元,2020年为每桶42.30美元,以及2019年为每桶64.03美元)。

这些因素包括石油需求坚挺且上升、OPEC+成员国自愿限制石油产量、美国页岩油活动在过去3年增产后陷入停滞。

市场稳定性急剧变化

在此背景下,供应国特别是中东地区(占世界原油产量的34.5%;其中伊朗3.5%、伊拉克6.1%)因战争和政治冲突,而导致供应发生较大转移。 可能引发油价震荡。 如果中东军事冲突加剧,油价可能会上涨至每桶100美元。

石油市场的稳定性,可能会迅速变化。中东地区军事冲突频繁,人们担心地区战争会升级。令人欣慰的是,七国集团表示他们致力于缓和以色列和伊朗之间的冲突。

升级为全面战争,可能会引发波动,并导致资本流动、贸易流动及全球大宗商品、能源与矿产市场以及外汇市场面临更大的风险。

石油价格冲击具有不对称和非线性效应,导致石油价格上涨的价格冲击,往往会扰乱消费、生产和GDP增长,并加剧国内通胀。

四大因素影响全球

油价冲击对全球经济的传导影响,取决于以下几个因素:

首先是油价冲击的规模、冲击的持续时间,及市场普遍认为持续多久;

第二,当前的全球经济形势和政治环境;

第三,能源强度水平; 能源密集型国家比不严重依赖石油的国家受到的冲击更大;

最后,政策制定者和央行的政策反应(财政和货币)。

我们认同国际货币基金的警告,即中东冲突升级可能导致油价上涨、通胀近期回落趋势逆转,以及金融市场乐观情绪受到打击。

吸取了1970年代、1980年代、1990年代和2000年代历次重大石油危机的教训,全球经济在降低能源强度、努力减少化石燃料消耗,及寻求替代可再生能源的同时,提高了吸收石油价格冲击的能力。各国也建立了石油战略储备,以备紧急使用之需。

世界各国政府都加强了应对石油价格冲击的防御措施,当前的挑战是控制整体通胀的潜在增长。各国还应避免因油价上涨而实行价格管制和价格补贴。

虽然政策应对措施无法消除影响,但至少可以通过提供社会安全网,将影响降至最低。

大马管理溢出效应

油价上涨对马来西亚经济有何影响?对大马经济的整体溢出效应,预计可通过以下渠道进行管理。

(1)贸易渠道

2023年,原油出口占大马总出口额2%(287亿令吉)、液化天然气占4.2%或596亿令吉,以及石油产品占10.1%或1435亿令吉)。 

由于多年来原油产量不断下降,大马2022至2023 年一直是原油净进口国(2020至2023 年平均每天53万5104桶,2016至2019年平均每天66万3091桶)。 

2023年原油贸易逆差为322亿令吉,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8%(2022年为211亿令吉,占GDP的1.2%),而2000至2021年的平均每年盈余为98亿令吉。

相比之下,液化天然气2022至2023年平均每年产生555亿令吉的贸易盈余,或占GDP的3.1%,而石油产品过去2年也产生平均盈余106亿令吉,或占GDP的0.6%。

总体而言,由原油、液化天然气和石油产品组成的石油与天然气贸易平衡保持健康盈余,平均每年达394亿令吉,或2022年至2023年GDP的2.2%。

因此,油价上涨应对大马的石油与天然气出口有利。

然而,石油供应冲击、油价上涨和通胀导致的消费支出和投资需求放缓,将抑制全球经济,尤其是石油进口国的经济。因此,大马的出口将受到二阶效应的影响。

此外,当前的担忧是中东地区贸易路线的中断。伊朗和以色列拥有靠近重要航线的战略位置,特别是在地中海东部和波斯湾。 因此,这些地区的冲突,导致这些重要水道甚至空中航线的关闭或风险增加,可能会导致供应链中断、成本上升和全球贸易流动延误。

(2)金融渠道

在高油价时期,投资者通常对经济和通胀前景及其对企业盈利的影响,变得更加不确定,进而可能导致股票风险溢价上升,给股价带来额外的下行压力。

全球股市的波动,将对大马股市产生波动溢出效应,尤其是厌恶风险的外国投资者,会寻求外国债券、外币和黄金等避险资产来对冲通胀。

金价与地缘政治担忧有着独特的关系——金价在冲突和不确定时期上涨,通常预示着投资者信心的削弱。

(3) 国内物价渠道

马来西亚的通胀有两个溢出传导渠道:输入型通胀,和燃油补贴合理化。

进口含量在国内消费中的份额约为26%。 令吉持续走弱,加剧了油价上涨导致的输入性价格通胀的影响。汇率对进口的直接传导是显而易见的,40%的汇率贬值转化为总体进口价格。

国行估计,令吉兑美元汇率变动5%,将导致核心通胀率上升0.2个百分点。 在长期贬值的情况下,影响可能会更大,特别是对于进口含量高的关键必需品,如食品与饮料、餐馆和酒店(7%)以及交通(5%)。

消费者物价指数(衡量通胀率的指标)篮子中的运输价格部分(所占比重为11.3%),对整体通胀产生直接影响。

在交通运输领域,柴油与汽油的比重分别为0.2%和5.5%。据估计,汽油零售价格每上涨10%,就会对整体通胀产生约 0.55个百分点的影响。

目前,RON95和柴油零售价顶限,分别为每公升2令吉5仙和2令吉15仙,尽管截至今年4月19日,布兰特原油价格上涨 12.9%至每桶87.72 美元,相较于2023年12月29日为每桶 77.69美元。

我们预计针对性燃油补贴合理化,不会导致汽油零售价格完全浮动,而是逐步调整价格,尽管其他商品与服务价格上涨带来的间接影响,但对整体通胀的影响将是可控的。

(4) 预算案赤字

2024年财政预算案是根据油价每桶84美元来进行预算。 油价每上涨10美元,燃料补贴预计每年增加47亿令吉,而与石油相关的收入,将增加30亿至35亿令吉,导致整体财政平衡恶化12至17亿,或GDP的0.06至0.09%。

然而,预计联邦政府将对支出优先顺序,进行一些重新排序,以保持2024年财政赤字占GDP约4.3%的目标(2023 年占 GDP 的5%)。

(5) 利率

鉴于针对性燃料补贴合理化措施,将是逐步落实,以及目前国内通胀主要由成本驱动(其本身将抑制消费者支出),国家银行不太可能提高利率来抑制通货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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